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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半生为奴

,你我都知道这里头的故事,空饷哪个大营没有?仆也是为了改善军中将士生活,不得已才想法子向朝廷多要些钱,念在仆一番苦心的份儿上,还请仲威不要太过较真。”

说着话锋一转,他拿出两张银票,笑道,“仲威和厂公连日辛苦,这点小意思还望笑纳。”

两张两万两的银票。王似笑非笑的接过,又放在了桌上,“怎么韩公以为王是贪墨钱财之人么?”

“不不,仲威千万别误会。只是仆这大同大营十万军士,查起来不事。这账册你也是看过的,实话说,空饷确有,不过几千人上下,为这几千个人头,仆以为实在不必折腾了。”

王扬眉笑笑,“几千人?那是韩公的说法。究竟多少,咱们还是查查看便清楚了。”

韩源苦着眉毛,直搓手,“仲威一定要如此么?”

“也不尽然。”王轻轻摆手,“韩公历年来,向户部索要了十五万两兵饷,这十五万够多少人用多少年,原是笔明账,对对人头也就知道了。我不过是想知道,这笔钱都用在了何处。”

韩源深深吸气,一壁打量着王,沉吟不语。半晌才开言,“仲威到底意欲何为?若是安心要把仆从这个总兵位置上拉下来,就明说好了。”

“不然不然,”王笑得一脸怡然,“韩公别误会,我可没这个意思。咱们说明白些,我无意弹劾你,只是想要回那十五万两银子。韩公放心,这笔钱咱们只当是数年屯田商贸往来给朝廷赚的,于你而言,可是一桩说出去体面的好事。皇上见你如此为朝廷着想,只有高兴的,你在这个位置上,也一定会坐得稳稳当当。”

韩源见他说了活话,心中石头落下一半,面色也趋于和缓,却还是不轻叹,“老弟若能放仆一条生路,仆自然感激涕零。可是这银子却不是仆一个吞得了的。老弟是否能通融一些,酌情减啊?”

王没接话茬,倒是看了一眼容与,容与一笑,接口道,“韩公不必忧虑,减也非不可。但若真查起来,韩公这罪名也得有人肯帮衬才行,那个举荐您,又许您此位之人业已不在,没有能为您兜揽的人,那想必将来罚俸申斥是不了的。一把年纪又居高位,如此落局怕不体面罢?咱们其余都好说,要说起钱,多少是头呢?我听说韩公新近修葺祖陵,也是气势颇为恢宏。身后事办得齐整,那眼前能缩手时,不如便缩手罢了,留些余庆给后人,如此不好么?”

见韩源沉着脸,容与又扬了扬那两张银票,“韩公随意间就拿得出四万两,可见还是有底子,不过再添些也尽够了。我说话算话,绝不会命人再私下参劾,只有力保您稳妥,毕竟韩公在大同府也是政绩不俗,素有战功的。”

韩源审视着容与,眼里渐渐闪现出一线微芒,连连拱手道,“有劳厂公肯为老夫周全,仆老矣,晚节就仰仗厂公高抬贵手了。”

容与淡淡一笑,此后韩源又絮絮说了些好话,一再确认了他二人确无要那银票之意,又保证了一个月之内尽量筹措十五万两,方才略微安心的告辞离去。

第90章释怀

在等待韩源筹措那十五万两的空余时间里,容与却意外接到了西厂番子探来的消息,两淮盐转运使阎继之母过世,他已请旨回到家中,准备为母治丧丁忧。

想着从前有过的瓜葛,再想着沈徽曾对其人寄予厚望,容与决定启程赶赴阳城一趟。因见王留在此地也无事,容与便问他是否愿意一同前往。他欣然应允,却不忘记表达他对阎继多次不给容与颜面的不满,说完更是贴心叮嘱,这回有他陪同,必不会再令容与受阎某人之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