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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半生为奴

沈徽勃然作色,下旨将秦太岳和秦启方押送诏狱,其余家人先暂时看管于府内,再命刑部先行提审今日纵马前来报信之人,务必在晚间将此人供词呈至御前。

众人退去后,沈徽再度一懈,身子靠在圈椅里。沉默许久,有些无力的问,“秦太岳可以调动朕的亲军,是朕低估他了。容与,朕又不是昏君,他为何要反朕?”

容与见他伤神,到底没开口去问心中疑惑,只是以柔和的声气,说着一语双关的话,“等法司会审的结果出来,自会给您一个交代。皇上此刻,可以放松些了。”

入夜不久,刑部提审的结果便呈奏上来,报信之人名张疏,是十二团营立威营的一名把总。供词中说道,御驾亲临秦府的前夜,秦启方调派了立威营前去府邸守卫,说是要护卫圣驾。然而等他到了秦府才发觉不对,秦氏父子并无接驾之意,反倒发给他们兵械枪支,将大门紧闭,令营中人秘守门后,只等圣驾一到,便一举将皇帝擒住。他见势不妙,遂故意装腹痛如绞,趁府中仆役不注意,偷偷从角门溜了出来报信。

那供词中还提到,他曾在提督孙济手下任职,受孙济提拔,而孙济与王一向忠君,他不敢有负上峰,故冒死也要将消息传递出来。

当然审问秦氏父子的结果,又是另一番说辞。

秦太岳态度倨傲,坚定的说是孙济向他父子建议,调派立威营前来守卫,目的不过是单纯保护圣驾。他从未曾有谋反之意,更无谋反之动机,此事纯属构陷,更要求与孙济对质。秦启方则不发一言,无论问什么,他都只缓缓摇头目视别处。

秦氏父子谋反一事在朝堂上引发轩然大波。众人一面关注审讯结果,一面揣测着沈徽的意思,最终弹劾秦太岳的奏疏如雪片似的飞至御前。而沈徽更有时间专注思考,诏书中应列出秦太岳多少项罪名更为合适。

几日后,王将在秦府清剿的武器种类数目呈报上来,又请示沈徽对立威营参与谋反之人的处置方式。离开之时,容与将他送至殿外,顺便提出再送他到宫门处。

“秦太岳倒了,皇上下旨抄了他府上,查抄出了历年外邦进贡之物,并二十万两黄金,还不算他侵占的田产,”王感慨,不无唏嘘,“光是贪墨一桩,就够他死罪的,眼看着国库又可以充实一笔了。”

容与没附和这话,看准时机直截了当的问,“仲威,可否实话告诉我,你是何时知道这件事的?”

王一愣,惊异的看着他,“老弟这话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我既为兄弟,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告,如果你不愿,我自然也不勉强。”容与看着他,目光灼灼,“秦太岳供词中提到,他没有谋反的动机,这句话,我深以为然。尽管他所做之事罪大恶极,但仍然不能与谋反相比,这是永世不能翻身的大逆之罪,也是最有效致人于死地的罪名。仲威觉得他真有必要这么做?何况此事疑点颇多,那张疏如何从壁垒森严的秦府中逃出报信,已令人十分不解。”

稍一思忖,他又告诉了王,当日在芳汀宅中曾见到,孙济与秦府管家秘语一事,“孙济在整件事中,扮演的该是细作的角色,他假意投靠秦太岳,令其放松戒备,然后再献计十二团营去秦府护卫。其实十二团营真正掌权者是仲威你。秦太岳的手尚伸不到军中,秦启方又是一介儒生,刚刚上任不久,在营中全然没有任何威信。这也是皇上为何满足秦太岳,将秦启方调职的原因。”

王默然,半晌缓缓摇头,叹道,“你这样通透,我也瞒不住,你猜的都不错。早在秦太岳家挖出那口醴泉之时,皇上便已想好这个计策,就算秦太岳不邀请圣驾亲临,皇上也会想办法,促成这次去秦府的机会。至于我和孙济,也确实一早便已得皇上秘旨,参与了整件事。”

“这些年,皇上对秦太岳跋扈朝堂,贪墨巨资,任人唯亲,扶植自己势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