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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半生为奴

,清了嗓子开口唱道:平生不会相思,才会相思,便害相思。身似浮云,心如飞絮,气若游丝,空一缕余香在此,盼千金游子何之。证候来时,正是何时?灯半昏时,月半明时。

她本就生了一副婉转娇嫩的嗓音,这一支折桂令唱得更是千回百转,跌宕缠绵。

容与听着,不心内起伏,拿不准她这会儿唱这曲子是何用意,干脆装作若无其事的喝茶,想着还该把那议亲的话题,再说得透彻些才好。

谁知一曲罢了,她见他神情不属,薄露嗔意的问起,“我的嗓子果真大不如前了?怎么大人连声好都不叫。”

容与回过神来,淡笑着摇了摇头,蓦地里觉得一阵倦意涌上,便有些歉然道,“你唱的自然很好,只是我不大通音律,不会夸奖。”

她半垂眼帘,笑意模糊,声调柔婉,“那我再唱一支,大人可得趁我唱的时候,想好怎么夸我才行。”

说罢,起手弹了一支山坡羊,那琴音听上去朦胧迷离,让人无端端觉出有几分空幻。而随着一阵阵突兀袭来的困意,容与更觉猝不及防,眼前的人和物变得摇曳起来,意识也跟着渐渐淡去,他努力的想从这片模糊中挣扎出来,却只感到浑身发软、力不从心。

在尚存一丝控制力时,他扶着桌子站起身,“帮我去找阿升,我该回去了。”

手臂上倏地一暖,是她搀扶住了他,只不过一个动作罢了,竟让他更加无力站稳,身子不自觉地向她靠了过去。

她慢慢扶着他走到床边,轻轻将他推到床上,他扭头环顾,已有些不能辨别,这个陌生的床究竟属于谁,耳边隐约听见有人低低的,在叫着他的名字。

不到半盏茶的时间,容与恨不得五感俱都丧失,全然没有力气再睁开眼,也只好任自己沉沦在这阵恍惚间,慢慢地,人事不知。

第67章醍醐

也不知过了多久,耳畔似乎有人在低语,又像是有冰凉的指尖轻拂过他的脸。

容与睁开眼时,还有些记不起身在何处,目力所及的桌椅摆设都让他觉得陌生,直至对上方玉脉脉含情的双眸,才猛地记起,睡过去之前这里发生的事。

立刻翻身坐起,他向窗外望去,已是月升枝头,暮色四合,想起宫门应该已经落锁。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,在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里,他又开始力思索明天一早要如何向沈徽解释,自己无故不归的缘由。

“阿升呢?”揉着太阳穴,他问。

方玉一笑,腔调依旧不紧不慢,“他已回宫了。大人不必担心,阿升自会替您向皇上解释的。”

她顿了下,又柔柔的笑说,“您身子不适,刚才险些晕倒呢……幸亏,眼下是在家里。”

容与下意识站起身,头重脚轻居然无法站稳,于是先扶住床沿,喘息片刻。不过这一系列动作下来,倒是让他看清自己身上的公服已然被脱掉,唯剩下一袭月白色的中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