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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半生为奴

事的,当年励图治的人,过了这么些年也松懈了,只治人不治己也是有的。”

容与听他话里有话,索性直言,“仲威兄指的,可是当今首辅秦大人?”

第20章羞辱

王微一沉吟,点了点头,“不错,这一回我入京是皇上一意坚持的结果,反观最大的阻碍就是来自这位秦大人。我在辽东与各将并不投契,因其余人等全是首辅门生。秦太岳无论对蒙古人还是女真人,本的俱是招安,能抚则抚。皇上心里清楚,只是苦于不能动他。我看召我回来卫戍京畿,也是皇上大有深意之举。”

容与顺着他的话想了想,确然如此,沈徽已有防范秦太岳之心,不然何至于找借口推迟和秦若臻的婚约,接下来迟早要动他,换句话说,就是君权和相权必有一争。

只是秦太岳不可能不察觉,却不知他未来又会有怎样的动作。

“今儿说了这么多,是和老弟你投缘。一方面是因舍妹的缘故,另一方面,”他拱起双手以示敬意,“则是因为皇上。皇上信你,我自然更无疑。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少不了,该当诚团结,合作无间,不知老弟意下如何?”

容与含笑道是,至此也明白沈徽之所以许他来见王,正是因为已将其视为心腹,大有让他和王多多接触的意思。

转头看看窗外,已临近正午,再谈下去恐怕连午饭都要在人家这里解决了。林升在一旁轻轻拽了拽他衣袖,容与晓得这孩子出宫一趟不易,必定惦记着去别的地方再转转,又想起傍晚前必须回宫的命令,便起身向王告辞。

他自然不肯,定要拉着容与主仆用过饭才行,态度甚是热情,一看就是出自真心。

容与笑道,“仲威兄适才还说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,既然如此,又何必急于一时。今日出来的匆忙,还需早点赶回宫中,日后若有机会定和仲威再痛快畅谈。”

一番推却告辞出来,容与和林升沿着宣武门大街策马缓行。

回想方才那番话,心中疑惑更盛。沈徽与秦太岳有嫌隙,可这么早就调派王统领禁军,难道竟是提防秦太岳有不臣之心?诚然他对秦太岳跋扈朝堂、排除异己也有不满,但实在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。

再想想沈徽的忧虑也不无道理,既然君臣矛盾迟早爆发,难保秦太岳不会逼宫迫他逊位,再扶持幼主登基毕竟只要秦若臻能诞下嫡子,国朝日后的继承人也会是他秦家的血脉。

他这厢一味专注思量,全没有留意周遭景象,直到林升出声叫他,方才停下纷繁的思绪,扭头问何事。

“先生,刚刚咱们越过了御史赵大人的车,他似乎也瞧见咱们了,您是不是,应该和赵大人打个招呼?”

容与暗道不妙,怎么自己竟一点都没注意到,长街之上自都御史身边过却熟视无睹,说起来当是极为轻狂的举动。

急忙停住马回头看去,果然见赵循的车正缓缓驶来,容与想了想,当即下马站在路旁等候,预备给他赔罪。

赵循的仆从早瞧见了,其中一个扶车的低声请示了几句,于是车子在经过容与面前时停了下来。

容与忙躬身揖道,“小人疏忽,适才无礼之举望大人见谅。”

赵循没有答话,也没有撩开帷帘看他一眼,车子安静的停在路边,两旁的仆从此时都齐齐地盯着容与看。

时间一点点的过去,车内安坐的人始终没有动静。

容与保持着恭敬的姿势,额头已开始微微有些冒汗。赵循的随从看他的眼神写满奚落和嘲讽。更加不妙的是,周围已开始慢慢聚拢了一些瞧热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