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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半生为奴

容与如鲠在喉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起伏,“臣不是有意拿炀帝比殿下,万望殿下恕罪。殿下说文皇后宠爱炀帝,臣私以为,宠和爱是不同的,宠是宠溺,不需要理智,而爱,却是理智的,即清楚所爱之人有何不足,仍能欣然接纳。文皇后对炀帝只有宠,所以才会做了错误的选择,既害了隋朝江山,也害了小儿子的一生。臣以为,殿下向往的应该不是这样的情感。”

说完这番话,他已无力掩饰自己心脏失常的跳动节奏,也只好任由忐忑从心底一直弥散至整个身体。

沈徽转过身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“不如我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,我要你以重华宫内侍总管的身份去面见皇上,告诉他,你曾经为秦王逼奸未遂,为孤所救,看看皇上会不会因此不再宠溺他的长子,转而把那份宠爱分到孤这个不受重视的次子身上。”

说完,他展颜笑出来,一时间,容与仿佛看到了风动莲开,“能干与否,成败与否,这都是你效忠孤最好的时候。”

第9章囚禁

容与平静的注视地下,这是他能预料到的结果。沈徽不会平白救下他,关键时候总要派上些用场。

皇帝此刻仍有犹豫,需要有人推波助澜,那么自己合该充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垂首轻声的道了是,他俯身下拜,平静叩首,“如果这是殿下钧旨,臣领命。但臣只能陈述实情,不能妄加揣测从未发生之事。”

言下之意,是他不会捏造事实无中生有的构陷沈彻。

“陈述实情?”沈徽挑了挑眉梢,神情冷峭,“你明知孤想要什么结果,却还要这么说?莫非是觉得孤有求于你,便敢来要挟?你且说吧,事成之后,想要什么封赏?”

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容与只好顿首再拜,“臣绝不敢要挟殿下,自当竭尽全力忠殿下所托。然而臣只能如实陈述当日之事,勉力规劝皇上对秦王的行为加以约束。臣也会向皇上道明,殿下仁善救臣脱困。除此之外,臣不能多言其他。至于殿下所说的封赏,臣从未想过。”

沈徽盯着他,哼笑出声,“你如今依附于孤,竟不知何谓识实务?不过是个小小内侍,竟然妄图以君子之道行事,简直不知所谓!此刻说的冠冕堂皇,事后还不是会向孤邀功请赏,这种欲擒先纵的小伎俩,当孤识不破么?”

喉咙里似乎有淡淡的酸涩,容与深深吸气,“臣不敢忝称自己是君子,却也还记得,君子有九思,所谓言思忠,事思敬,臣一刻不敢或忘。”

他抬首,不惜犯上,直视沈徽双眸,“臣身份低微,却也有幸读过圣贤书,所以才心慕圣人之道。殿下希望臣能有所图,有所求,才能更相信臣。臣却觉得,此去面圣的结果,很可能是臣再也见不到明天初升的朝阳,臣实在不知还能求些什么,图谋些什么。恳请殿下能相信臣所言,臣定会尽力向皇上详陈当日之事。”

斜飞的剑眉骤然蹙紧,沈徽深深注目跪在面前的人,那样清瘦秀逸的一张脸,有着纯净无暇的双眸,眼波沉静而温柔,却也有掩不住的腼腆羞涩。

多少次了,在自己灼灼逼视下,会惶然垂下睫毛,可现在呢,居然敢这样堂正的回视,可恨那目光依然澄澈,甚至还更为坦荡。

沈徽陷入了沉默,这番回答和常理不符,但却符合容与其人性情。他知道他的底细,早在内书堂时,容与就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,成绩永远保持在中上游。大多数人选择忽略他,只有少数授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