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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满床笏

是给谁伤着……谁又敢伤他?”

郑宰思这么爱说话的人,居然也不愿意出声,只忙着试图给范垣止血撒药。

朱儆红着两只眼睛道:“有人要行刺朕,少傅、少傅为了保护朕才受了伤的。”

陈伯心头一震,看看朱儆,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范垣,哑然无语了。

不多时太医赶到,见伤口如此骇人,也各自色变,少不得先行清理,止血,洒了药后又试着缝合起来。

朱儆看太医拿了针扎落,头皮发麻,他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子,却也继承了琉璃最怕扎针的性情,一时浑身无力,出外的时候,双脚都软了。

朱儆呆呆地坐在外间,过了会儿,见陈伯也走了出来。朱儆忍不住问道:“少傅……会不会死?”

陈伯不言语。

朱儆说道:“他流了那么多血……先前要不是他,现在中箭的应该就是我了。”他吸了吸鼻子,“我不想他死。”

陈伯听了这句略带哽咽,才说道:“皇上别担心,他……他不是那样短命的人。”

朱儆揉了揉眼睛,手背上却全是泪:“真的吗?”

陈伯咬牙道:“若要死,早就该死了。这会子不是死的时候,他自然是死不了的。”

朱儆不懂这话的意思,却喃喃道:“少傅再死了,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。”说到这里,眼中的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,忍不住哭叫起来:“母后!母后!”

陈伯听他原先说范垣,突然间又喊起琉璃来,隐约体会到这孩子的意思,自己的鼻子却也酸楚难当了。

在太医给范垣缝好了伤口之后,郑宰思知道这府里并非久留之地,便劝了朱儆,终于先行护送朱儆回宫去了。

只留下太医们在陈府里照看范垣。

而在郑宰思跟朱儆去后不多久,有一匹马也急急而来,停在了陈府门口。

门口的侍卫们是郑宰思特意留下看守的,为防万一,忙尽忠职守地拦住了喝问,那来人自报,却是范府的下人,皱着眉满面焦急道:“我们四爷可在里头?”

侍卫因是范府的人,只以为是来打听消息的,便道:“在里头,你有何事?”

那小厮道:“有急事要告诉四爷,不知方不方便?”

侍卫皱皱眉道:“这会儿只怕不成,是有什么急事?”毕竟如今范垣尚未醒来,天大的急事也是没有办法的。

那小厮捶胸顿足:“这可如何是好!我们四奶奶出事了!”

***

原来琉璃在府里听范波说朱儆遇刺,整个人已经慌了,勉勉强强地又问伤的如何,人在哪里。

范波却说道:“伤的如何不知道,只是街上人人都在说,又说是一队人马往灵椿坊去了,也不知怎么样。”

范波停了停,又说道:“是了,听说咱们四爷也在其中呢。”

琉璃只觉着身体还在这里,魂魄却不知到了哪里去了,直到听见说范垣陪着朱儆,魂魄才又飘飘荡荡地回来,似乎下意识地认为,只要有范垣在,朱儆就未必会真的受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