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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满床笏

就要往范垣的房里跑,就像是那房间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。

有一次琉璃捉到那狗子后,摸着那狗头道:“你有自己的窝儿,怎么偏偏要去烦师兄?你再这样无礼,我可就把你栓起来了啊。”

这天范垣经过圆儿的狗窝,突然发现狗窝上贴了一个木牌。木牌上用毛笔画出了一只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肥狗,寥寥几笔,把圆儿的无赖跋扈勾勒的栩栩如生。

范垣不由莞尔,知道是琉璃的手笔,心里为这小师妹的顽劣暗觉好笑。但等他回到自己房中,还未推门,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。

他在门口站住脚,目光下移,发现在自己的门扇上也钉了一个木牌。

这牌子上头却画着一个板着脸的人,眉头拧起,目光严肃……虽然没有任何题名,范垣知道,这个一脸苦大仇深宛若门神可以辟邪的……是自己。

那是范垣第一次见识琉璃的画技。

范垣端详了那木牌半晌,并没理会。只是在第二天,陈翰林训斥了琉璃一顿,说她胡闹。

琉璃对着手指辩解:“是圆儿总是闯入师兄房里,每次我都要去捉它,师兄会误会我有意跑进去的。”

陈翰林道:“你跟阿垣实话实说就是了,他未必不会谅解,但你胡闹画那牌子,只怕反叫他误会了不高兴。”

琉璃道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圆儿上次还咬坏了他的一只鞋子……”

“那你找个合适的法子赔礼就是了,总之不许再胡闹!”

琉璃怏怏地答应了声:“哦,知道啦。”

范垣在门外听见了,心里想了想,觉着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。

后来又过了近两个月,琉璃送了一样东西给范垣,范垣打开看时,竟是一双新鞋子。

他看着这双并不十分完美的鞋子,这才明白为何这两个月来琉璃总是鬼鬼祟祟的,很少跑出来玩,也很少叫弟子们陪着她上街。

琉璃道:“师兄,上次我给你挂牌子,是真的没有恶意。圆儿先前咬坏了你一只鞋子,我给你做了这双新的,不知道合不合脚,你凑合穿啊。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做东西呢,手都扎破了好几处。”

她怕范垣不信,特伸手给他看。

范垣望着那细嫩手指上尚未愈合的针孔,就像是那针也扎在他的心上。

琉璃嘟嘴道:“我本来想给你买一双,可爹说要给人赔礼,就要有个诚心,所以……所以就算做的不好,至少是我的一点儿诚心啦。你别嫌弃。”

范垣没有出声。

倒并不是高冷傲慢,只是他……无法出声。

琉璃又道:“不过我听人说,送人东西最好不要送鞋子,生怕穿了鞋子就跑掉了。”

突然她眼珠一转,没心没肺地嘿嘿笑了起来:“不过爹常说师兄前途不可限量,那我就祝你以后……步步高升,横竖你要当官的话一定是在京师的,也跑不到哪里去?你说怎么样啊?”

又过了半晌,范垣才回答:“说的对。”

他绝不会“跑掉”,也绝不会离开。

除非是陈翰林撵他走,除非是琉璃……

那时,范垣紧紧地抓着这双鞋子,手都在微微发抖。

从小到大,被白眼嘲讽,被恶意唾弃,有家不能回,有父母不能认,孤苦无依,流离失所,世界于他而言如此冷酷漠然。

却有人是真心无邪地对他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