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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蒹葭(H)

头点动的动作不紧不慢,从容不迫。

慕容尚河、叶兆仑等人耐不住,眼珠子都忍不住随著他指头的动作上上下下。

气氛骤然变得很干。

纵然慕容尚河老辣如此,脸皮也在皇帝如此从容的动作前出现了一丝丝的龟裂,他动了动身体,只觉得背脊和衣裳摩擦出一片焦燥灼热。

楼知府触柱自尽,这巴掌就算抽到皇家的脸面上了。

慕容家出面,叶家出面,江家出面,御史大夫们也有几个出面,这就相当于一个小规模的上谏,皇上除非自己名声不想要了,否则,今日江采衣必死。然而……看皇上的神色,怎么似乎一点怒气或惊痛也无?

年轻的天子半斜靠在椅侧,意态雅,暗影交织的衣袖缓缓垂落,有流云的清浅姿态,许久,才停止敲击身侧的玄漆木案。

漆黑的丽凤眸微微眯细,沉络眉眼间浮现那么一丝奇妙的笑意痕迹,“戏都演完了?”

然后他举手压下慕容尚河欲起身争辩的势头,注视著慕容尚河,语调似十分兴味,“以慕容爱卿来看,宫闱出了这样的事,罪魁祸首是该废还是该赐死?”

他语调莫名就有种令人极为不安的意味。

慕容尚河抬头沉吟了半响,缓缓回话,“回禀皇上,先废,后杀。”

“何以先废,后杀?”

慕容尚河无比恭顺的低头,语调中却隐隐有豺狼般的嗜血冷肃,“自然是先废除罪妃的位份,封黜罪妃居住的宫室,由陛下亲笔手书中旨,即刻仗毙罪妃,令其伏法!令天下人安心!”

沉络轻轻挑眉,“所以慕容卿的意思,是一定要杀?”

“自然!”慕容尚河背著光,花白的发须在光线中落下一地交杂斑驳的光影,他高高合拢广袖,对著御座上的帝王举起血书和谏本,“陛下!不杀,何以平天下意?不杀,何以安满朝文武之心?不杀,何以堵悠悠之口!罪妃罪大恶极,皇上切勿心软,定要罪妃血债血偿!”

江采衣手指抽颤一下,捏紧了掌心攥著的丝绢。

慕容尚河用的词是“杀”,而不是“赐死”。慕容家竟然已经如此恨她入骨,连最后的颜面都不愿意留一点给她了么?

江烨听到慕容尚河激烈的言辞,终于忍不住脸颊微微抽动,哑声念了一句,“陛下……”

慕容尚河骤然转身,白眉下的眸光阴厉如寒刃,死死盯著江烨,“江大人!你是因为子不教、父之过,心中有愧,才会来跟随老夫一同弹核衣妃,实在是忠肝义胆、大义灭亲的典范!还望江大人不要晚节不保,成为朝廷和天下人的笑话!”

江烨脸色一白,隐隐咬住了后槽牙齿,却终究还是沉默下去。

沉络微晒,偏头对江烨遥遥颔首轻笑,语调温柔至极,“还真难为了朕的户部尚书。衣妃既然嫁给了朕,一举一动皆是朕的脸面,朕还没得管教她,江爱卿倒急著来大义灭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