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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蒹葭(H)

不应该叫他父亲,那不是她的父亲,也不是玉儿的父亲。

江烨似乎感应到了什麽,扬起眼睛看到了站在皇帝背後的长女。

她的眉目在黯淡的光线中更显清丽婉转,鎏金龙凤呈祥香炉上萦绕着缕缕香烟,乌黑的青丝上别了一把犀角琥珀梳和几枚珍珠银钉。

然後,江采衣骤然扬起嘴角,淡淡的微笑了一下,笑的江烨从头至骨都在冷。

那是江采衣给父亲的最後一个笑容,自此之後,江烨再也不曾看到女儿的微笑徐徐绽放。

是谁把这个原本春日爱辉一般的女孩儿,流放在魑魅魍魉横行的修罗场上?

“是麽?”江采衣知道辩驳无用,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,终於低低开口,“如果本宫真想要她的命,何苦约去御花园杀她?直接请天子剑奉杀就是!”

叶兆仑冷冷笑哼,“衣妃娘娘,皇上赐您天子剑不假,可是,陛下隆恩也是能让你滥用的麽?楼常在没有坐下大恶不赦的事,你凭什麽奉杀她?”

慕容尚河的背脊缓缓直起来,白眉下,目光尖锐如刀。

是的,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陷阱。

皇上明白,他明白,一般人不明白的,想想也就明白了。

可是越是简单的陷阱,越是难以用高级的计谋挣脱。

慕容尚河整肃衣冠,殿外熙光张狂,他满脸温淡,

“衣妃娘娘,臣敢问,杀死楼清月的,真不是您吗?”

江采衣牙龈咬得发酸,酸得几乎要迸出血来,“本宫说了,不是!”

“那楼常在为何颈子上插着娘娘您的凤凰簪?”

嘉宁着急抢话,“前日里娘娘的朝夕阁走水,这个簪子在那时候就已经丢了!”

“哦?丢了?金玉不融於火,娘娘其他的首饰可有丢失与否?如若没有,为何独独丢的是杀人的这一根?”

慕容尚河“呵”的一声大笑,骤然立起,一手指向殿外横尸着,鲜血未干的楼清月,拧眉厉喝,嘶哑声响响彻外庭────

“楼常在长居宫中,与人无尤,唯有和娘娘你时常有龌龊,想要夺她性命的人,不是你,还有谁!

楼常在死於御花园,大雨倾盆之时花园人迹罕至,娘娘是唯一在场的人,不是你,还有谁!

楼常在死不瞑目,一根凤凰簪魂断少年时,凤凰簪是娘娘您一人所有,不是你,还有谁!”

他呼啦一下转身,单手伸直上天,悲愤大呼,“皇上!天理昭昭,日月可鉴,祸乱宫闱的人,不是衣妃,还会有谁!”

“此事未必!”

湿漉燥闷的水汽中,寒冷的男嗓骤然切入。

殿外一位中年男子匆匆赶来,蓝衣皂靴,面上带着铁石般的肃立,看上去,就像一个铁石浇筑出来的人像。

慕容尚河和叶兆仑看到他,面色微微扭曲。

沈络修长的指尖交叠,侧头靠在椅背上,漫然懒懒露出雨洗桃花一点似的艳色红唇,低首轻轻抚摸着腕上金粉细细镂着的纹路,富丽的龙纹一层一层炫丽浮动在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