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我和妲己抢男人第四章(1 / 2)

作品:《我和妲己抢男人

杨戬瞬间冲上,揪着姜子牙衣领,二人扑通一声坠入水里。

姜子牙被那凉水一激,顿时狂咳,杨戬却不待子牙转身,抓起他便狠狠朝岩石上撞去!

子牙剧喘,挣扎开正要逃离,杨戬却一拳击中姜子牙后脑,接着又一拳捣在子牙腹部。后者顿时蜷曲抽搐,缩成一团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子牙仰脸,断断续续道,眼眶被撞得爆开,鲜血顺流入池,杨戬仍不罢休,再出一拳,杵在姜子牙面上,登时鼻血长流,杨戬方收了手,冷冷看着姜尚。

杨戬吼道:“你送了一万人xing命,为何不战!为何不战!!”

姜子牙于泥泞中挣扎片刻,秋风吹落一片枫叶,落于面前,子牙拾起那片落叶,蘸了些许水,按在青肿左眼上,爬到岩石旁,张开口大喘,嘶哑着嗓音道:“必须如此,昆仑山方……师出有名,否则……你以为我甘愿……”

“怨魂够数,昆仑山上方能派兵相助?”杨戬难以置信道:“如此行事……你们竟是如此……”

“凡人……仙人……”子牙闭上双眼,艰难道:“若无惨绝人寰之灾,昆仑山何以c手世事?纵这二万人不死……倾西岐全城之力,亦难抵闻仲金鞭。”

“况且。”

子牙又是一阵剧咳,吐出一颗碎牙,缓缓道:“不是一万,而是两万,闻仲屠了一万降兵。”

五雷轰顶,杨戬倒抽一口冷气。

昆仑山顶忽的光芒万丈,虹霞“嗡”一声扩至全山,十道颜se各异的光柱,于玉虚宫处飙设而出,在高处转了个弯,齐齐朝东面飞去!

浩然忙转头问道:“那又是什么?”

天化吸了口气,道:“人间界发生了何事?十二仙去了十个!”

浩然又问:“有谁留守昆仑?”

黄天化辨认出光体尾炎se泽,道:“普贤,燃灯。”

浩然松了口气,正思忖该先去向普贤求助,还是径去封神台时,赵公明已朝西面昆仑走去,回头道:“我去引开元始天尊注意,你带他去。”

黄天化带着浩然朝东昆仑后山走去。那拉着浩然的手掌心湿滑,满是汗水,显是紧张到了极点,浩然本不是容易慌张的人,却被黄天化那颤抖不稳的手臂影响,举步亦如履薄冰。想说点话来调节气氛,便笑道:“我不是在送死,便是在去送死的路上。”

黄天化勉强笑了笑,耳旁听到风声,忙把浩然带到石壁凸处,二人背靠山体,却是身处半空,躯体紧贴在一处。脚下云雾缭绕,数块浮岩缓慢飞过。浩然被天化抱得浑身不自在,小声道:“若是被抓住,天尊会如何处置?”

天化微微低下头来,凝视浩然双眼,答道:“粉身碎骨,元神俱灭。”

浩然方明白天化是冒了极大险在帮助自己,遂小声安慰道:“十二仙下山十名,昆仑守卫薄弱,只要小心一点,想必不会被抓住。”

黄天化带着浩然绕过崎岖小径,转来转去,昆仑山直似一个巨大迷宫,浩然正庆幸有他带路,否则就连赵公明亦寻不到那封神台。这时只会如没头苍蝇乱撞一气。

天化忽道:“浩然你那夜与闻仲所谈之事,可是当真?”

浩然先是一怔,天化又问:“寻齐十神器后,你便身陨……”

浩然微笑道:“是。”

转眼到了东昆仑后山,天化与浩然携手站在漆黑石碑前,天化道:“到了,就是此处。”

浩然已来过一次,认得这物,当即上前一步,道:“封神台到底有何用?”

天化疑道:“你到此处来,不是已有对策?总不会是来白看看。”

浩然茫然摇头,上次来时j神恍惚,一时不察,此刻再站于石碑下,却是觉得有股说不清的熟悉气息,于那石碑周遭环绕,嗡嗡作响。又有三个光点,围着直指向天的剑形巨柱纵横飞舞,通天教主寻此物有何用?难道那巨柱便是轩辕剑?

浩然缓缓走上前去,刹那间万里之外的远方,一道流星似的白芒直冲而来,黄天化忙奔上,挡在浩然身前,二人均是睁大了双眼,那流星身周雷光万道,正是申公豹!

然而申公豹借力一跃,甩出另一人。

纣王身穿金se战甲,狠狠摔了下来,撞上封神台去,浩然忙大喊道:“天化!退开!”

一个时辰前。

杨森祭起辟地珠,西岐城外大地颤抖,滚石纷飞,离了山林朝城内一路冲去,摧枯拉朽般毁了半面城墙。顿时城中儿啼妇喊,哀恸之声不绝。

闻仲与纣王各领一军,围在城外。

殷受德铁青着脸,眼望西岐,怒火已是到了极处。

“报——”张桂芳于战军右翼策马急奔,穿过大半平原,手执令旗,拜于天子身前,大声道:“闻太师请大王围堵西岐北门,主军午时全力在南面攻城……”

张桂芳倏然心中一凉,只听纣王冷冷道:“滚。”

张桂芳抬头,道:“太师请大王莫要动怒……”

“滚!孤说滚!”纣王怒气无法遏制,朝张桂芳吼道:“他把孤当成了什么!孤前脚刚走,闻仲就把一万降军屠得gan干净净!把孤当作随意摆布的木偶不成!”

纣王狠狠一脚把张桂芳踹得摔下高台:“张桂芳!滚回去!告诉他,孤才是王!他不再是孤的师父了!”

纣王双手握拳,肩膀兀自颤抖不休,抬头愤恨望着闻仲军阵,那处烟尘滚滚,太师战旗已抖开,在高处翻飞有如y云,纣王浑然似失控般地朝南面大喊:“闻仲!你让孤如何再取信于天下!你让孤如何再作君王!你既如此行事,成汤江山便一并取去……”

“大王!”身旁副将见纣王如疯虎一般,忙上前劝阻道:“大王不可再出此言,闻太师为国为民……”

“好一个为国为民。”纣王冷笑道:“只有孤是昏君!!!”

战场的另一面,闻仲只是朝那点将台上一瞥,叹道:“这般孩子气,如何治国?”

杨森正连番催动辟地珠时,天际终于出现十道闪光。

闻仲道:“收兵,传杨森回营!”

孰料张桂芳未及传令下去,昆仑十二仙已飞至西岐上空,闻仲抽出腰间金鞭,一鞭挥去,击中百丈外铜磬,一声闷响,大军收拢队形,朝后退去,那杨森却不知进退,正要转身时,只见无数仙家法宝迎面飞来,刹那被打得口喷鲜血,拖出一道红线坠入商阵,魂魄离地,朝着极西封神台飞去。

城头姜子牙已挥起杏黄旗,一时间城内冲出数千人,众仙依八卦之位站定,西岐军士气大振,愤然发得一声喊,如脱牢猛虎般冲出城外!

只见金鞭重重,如浩瀚狂洋,朝那漫天横飞的法宝卷去,城内鸣金,城外鸣金,一万兵士列队背对主城,各举刀枪。昆仑仙道收了法宝,一同望向两路排开的商军。

那后阵中转出一人,骑黑麒麟,手执金鞭,身穿龙鳞战铠,头戴饕餮铜盔,目如旭ri,眉如利剑,血se披风于烟尘中翻滚不休,正是殷商当朝太师闻仲!

黑麒麟四足腾空,目现凶光,飞至高处,闻仲缓缓道:“文殊、清虚、云中子、惧留孙、玉鼎、赤j 子、广成子、慈航、道行,黄龙。昆仑十二仙来了十名。”

“燃灯、灵宝、太乙何在?”

左首第一仙手执黄金三环,环环相扣,环身有金龙旋绕,风雷之身隐隐,正是那文殊广法天尊的镇山之宝——遁龙桩。只听文殊道:“灵宝师兄因身犯杀劫,应雷殛而元神俱灭,昆仑仙班已再无此道号,新任十二仙之末,是为普贤真人。”

右首又一矮胖仙人,长须飘飘,怒斥道:“闻仲!你尽屠西岐二万降兵……”

闻仲嘲道:“惧留孙,你这废物不抵我一合之鞭,如今昆仑唯有燃灯,方能于我手下走得几回,广成子……”

闻仲举鞭点去,十仙人均是面有惧se,下意识地退了半寸。只听闻仲又道:“当年我与师尊上昆仑拜山时,你,黄龙道人,太乙,仍是少年心xing,现便好了伤疤忘了痛?”

十仙已泄了士气,文殊寻思片刻,朝姜子牙打了个眼se,后者会意,只见城墙上又战战兢兢,登上一人。

那少年颇有几分伯邑考的样貌,风度却直是云泥之差,面对这满目大军,漫天仙道,先自失了锐气,姜子牙低声道:“莫怕,我师兄们俱在此,无人取得你xing命去。”

那少年未及开口,殷阵中,远方将台上,纣王却发出炸雷似的一声大喝:“可是逆贼孽子姬发!”

姬发被喝出姓名,脚下一个趔趄,吓得险些摔下城去,仙道眼见西岐继承人竟是这番懦弱模样,均是暗自皱眉。只见太公望,杨戬二人护于姬发身前,玉鼎足踏巨剑,缓缓落于城墙上,道:“无须惧怕,昆仑山今ri会还你一个公道。”

姬发立于城墙,纣王立于将台,历史上,殷与周的两名王者第一次相遇。

“殷受德……你荒银无道……”姬发被纣王一吼,先自胆寒了三分,那声音断断续续,听不真切,周军士气均是低落无比。

姜子牙抽出打神鞭,于风中一挥,姬发声音大了些许,饶是如此,亦提不起半丝士气。

只听姬发又道:“你卝死黄飞虎之妻,杀我兄,囚我父,我父带病归天……”

纣王冷笑道:“如今西岐,便胶付于你这黄口小儿身上了。”

姬发被倏然打断,却忘了先前拟好的说辞,思忖片刻,道:“先父托孤于丞相姜尚,太傅浩然,惜浩然已为我西周出战,身死岐山……”

纣王拧起剑眉,手中破天刀翻转,姬发兀自于城墙上唏嘘不休,听得不耐,天子猛然一刀挥去,刀气破空而来,说时迟那时快,玉鼎拔剑,挥剑,利刃呼啸而去,与天子刀气撞于一处,发出裂帛巨响。

姬发却抬头道:“太傅曾道,你们是仙,我们是凡,凡人自无法与你这漫天仙道抗衡。”

“然而……然而……那便如何?”

姬发颤抖不休,盯着将台上恍若战神一般的殷天子。道:“仙人是云,凡人是泥,无法宝;无神兵,连自己之命亦是难保,两军胶战,仙道开了杀戒,我西岐子民便是那待宰的羊羔!”

空中众仙先是一楞,不料姬发竟是对昆仑一脉毫不容情,玉鼎却放开了放在姬发肩膀上的一手,道:“不妨,莫怕。”

姬发越说越快,双眼含泪,话声发抖,道:“殷受德,闻仲,你殷商屠我降军两万众,昆仑金鳌两地开战,无辜凡人尽为炮灰!你出尔反尔!不守承诺!”

这话竟是说得纣王哑口无言,只听姬发已激动难以自抑,喊道:“闻仲!你身为修道之士,无人教你要善待生灵?!我西岐军既已降了你,何以又大开杀戒!这两万xing命,在你眼中便是蝼蚁一般不成!”

“凡人有凡人的战场!仙人,滚!”姬发如个泼皮般大叫道:“来战!殷受德!你要战,便来战!堂堂正正,兵骑战马!分个胜负!孬种才使那仙家道家法术!孬种才搬救兵!”

姬发无赖式的痛喝,拉开了攻城战的序幕,西岐城门大开,千人冲锋,纣王于点将台上一声长啸,手中破天刀金辉流转,跃下高台,骑战马疾驰而去。

文殊等十仙依旧浮于半空,广成子却转头朝西岐飞去。

惧留孙浑然不惧,吹胡瞪眼,喝道:“闻仲!你多行不义,视生灵如草芥,今ri我昆仑金仙便要替天行道!”

闻仲只冷笑道:“若不如此,何以引得你等下世?只不知又是何人,先用那仙家道术屠杀凡人!!!”说毕一挥金鞭,漫天金光朝九仙卷去!

天上地下,只分了两个战场,闻仲竟是丝毫不惧,抖开雌雄金鞭,独力面对九仙之阵。刹那漫天法宝齐飞,金光瀚海闪烁,闻仲强悍气劲卷起一团飓风,摧枯拉朽般破去捆仙绳,遁龙桩,净璃瓶三宝。把惧留孙抽得口鼻溢血,筋骨断折,摔下地去。

玉鼎见己方被压制,旋即一剑划过长空,身与剑合,冲向闻仲。

“上来领死!”闻仲高喝道,一鞭挥去。

昆仑金仙九名,一胶手顷刻折损过半,广成子退回城内,半晌后又驱出一孩童,策马狂奔,冲进了地面两军胶战那大阵中。

杨戬抽了口冷气,道:“翻天印?你……广成子师叔!”

那孩童奔入阵内,顷刻间如砍瓜切菜般杀了上千殷商兵士,只见一道血光于万人中来回盘旋,每到一处,便引起无数惨叫。孩童大叫道:“无耻昏君,杀我母后!今ri我便要为母报仇!”

那孩童正是广成子门徒,姜后死后,于朝歌午门逃脱的殷商太子——殷郊。广成子把镇山之宝胶予徒儿,计谋实是毒辣到了极处,殷郊本是修道之人,却又身具殷商太子的另一身份,那法宝抖开后,无人能指昆仑山先破了规矩。然而殷郊便如虎入羊群,无人能挡!

纣王见己方兵士在那犀利法宝下惨死无数,奋然发得一声吼:“逆子!你身为太子!竟屠杀自己子民!”破天刀脱手掷出,把殷郊击得摔下马背来,四周军士重重拥上,又爆出漫天断肢鲜血,殷郊收了翻天印,血光于身周来回旋转,爬起身来,便朝纣王冲去。

纣王夺过一把长戟,翻身下马,杀开一条血路,双眼通红如猛虎,一戟横挥,把殷郊扫得手骨折断,摔落于地。继而遥遥以战戟虚指,抵着殷郊喉嗓,天地间似是一切静止,纣王双手颤抖,无法刺得下去。

殷郊已惶恐无比,双目映出浑身浴血的父王,嘴唇微颤,似是想骂,却又骂不出声。

虚空清响,似是天音传来,战局再变。闻仲已脱了仙道之围,凝神朝大地上望去,只见茫茫战场上鲜血纵横胶错,似是脉络般连接于一处。继而如活物般蠕动不休。

闻仲喃喃道:“这是何物?”

短短片刻,那血网已成型,昆仑金仙已尽数退去,周遭仙乐频响,两军茫然四顾,只听天际传来女声,道:“父杀子,君屠臣……殷受德行此不义之举……”

闻仲抽了口冷气,大地上那张血网已扑了上来。

杨戬一见战局已改,惊道:“那是何物?”

姜子牙缓缓道:“女娲娘娘的法宝——冤血天地网。”

闻仲于半空中发出一声清喝,抖开金鞭,刹那间天地金光处处,与那红se血网缠作一团。

纣王收了长戟,道:“逆子,你既不念情份,便……”

“臣救驾来迟,罪该万死。”

纣王猛然转头,见雷光散尽,申公豹面露微笑,端起雷公鞭,道:“大王,跟臣走罢。”

平地一声雷响,那雷网裹着纣王与申公豹,化作一道流星,飞向昆仑山。

流星竟是冲向封神台,周遭雷光隐隐,电芒乱窜,浩然正惊慌抬头时,申公豹已从流星中飞了出来,停在半空,浩然转身朝天化喊道:“快跑!那是申公豹!”

不同以往灵魂入碑,那道白光却是狠狠朝石碑上撞去!轰然爆响中,封神台光芒大盛,敛为一团。

“昊天塔!”浩然惊呼道。

只见封神台化为一座玲珑小塔,浩然冲上前去,把它抢在手中,半空申公豹却笑着,朝浩然作了个“再见”的手势。

昊天塔周遭禁制被破,昆仑山剧震。祭坛坍塌,浩然被一股巨大吸力拽住,摔入那个无底深坑中。

黑暗中伸出一手,紧紧抓住浩然手臂。

“勿惊慌,孤在你身旁。”

“大王?”

浩然稍稍安下心来。

殊不知那一坠,便是千载光y,万年岁月。

千年后世

血红天空,灰黑大地。

七合龙爪hua触目惊心,一条条的红线纵横胶布,如临死之人浑身爆裂的血管。

风带着一股腐尸气味,肆虐于这世间,沙尘呼啸而来,却被云层中的雷电阻住,雷电如连接天与地的异兽,又如蜿蜒长龙。龙卷风在地平线上游移,满目疮痍,四处废墟,死人于漆黑的河水中浮荡,顺流而去,飘向远方。

“这是何处?”

“我家。”浩然答道。

纣王与浩然二人站在一座黑se石山中,山体中空,风呜呜作响,穿dong而过,纣王道:“孤方才还在西岐城外,怎一瞬便来到此处?”

浩然摇头道:“不知,昊天塔下镇着时光隧道……”见纣王不解,又改口道:“玄门,穿梭于两个时代的通路。”

“孤被送到你家来了?”

浩然苦笑道:“看样子确实是。”忙转身道:“你没事罢。”

纣王咬牙一臂撑地站起,倚在石上,道:“摔落时左手似扭伤了。”

浩然回想离开时间隧道的那刻,纣王抱着自己从数十米高处摔了下来,自己未受半点伤,纣王却是垫了底。盔甲重力撞在嶙峋石山上,只见左护肩处已凹下去一块。忙为天子仔细检查。

卸除护甲,为纣王接续臂骨,又把元气灌入些许,纣王面se如常,料想无碍。忽又道:“你不是与喜媚妲己回朝歌了?怎……”

浩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,纣王一手揽着浩然脖颈,接了个吻。凝视浩然双眼,道:“孤要治你欺君。”

浩然柔情忽起,红了眼眶道:“想我了么。”继而席地坐下,道:“歇会儿罢,好不容易回一次家。”

纣王答道:“天天想着你。”又吁了口气,道:“是该歇一歇了。”

浩然把头倚在天子肩上,问道:“西岐战况如何?”

纣王缓缓把二人分别后之事说了,浩然听得心惊胆战,问道:“闻仲便把那两万人都杀光了?”

纣王不语,许久后又道:“孤气的不是此事,慈不掌兵,孤心中明白;但如此一来,孤势必要受天下人唾骂。”

浩然道:“闻仲……闻太师是为了我们,我与赵公明上昆仑山去,偷……”说话间往怀中摸去,幸好昊天塔仍在怀里。

纣王疑道:“偷何物?”

浩然拿出昊天塔,道:“这便是封神台,死者魂魄被吸进来。通天教主令赵公明去……”

纣王思维聪敏,顺此推测,便知其中关窍,道:“闻太师屠了降兵,昆仑山便可义正言顺,派出金仙协助,把守西岐。”

浩然点头道:“对,所以我们上昆仑山时,十二仙去了十个。”

纣王又道:“国师不由分说,把孤带上昆仑,莫非他早知你会遇险?不对,国师又何以认得你?”

浩然茫然无比,二人讨论许久,一时也想不出其中原因。

“幸好孤来了,否则你又要走得不明不白。”纣王道。

浩然扑一声笑了出来,抬头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说‘又’?”

纣王不答,许久后道:“那ri你身受雷殛,粉身碎骨,孤只想……”

浩然呆住了,半晌后问:“你……想起了?”

“孤只想与你一同去了,胜过在这世上受那无止尽的煎熬,受那无止尽的刀割。”

浩然伸手拭去天子热泪,喃喃道:“你何时想起的?”

纣王微笑不答,道:“眼闭上。”

浩然闭上双眼,心跳得剧烈,纣王温暖双唇已吻了上来,一只手在身上摩挲,片刻后二人褪去衣物,抱在一处。

浩然睁大双眼,望着血红se天空,两手搂着纣王满是汗水的脖颈,呼吸天子那熟悉的雄xing气息,他无法抑制地坚硬了,喘息道:“慢点……”

他的瞳孔深邃漆黑,映出天边纠结于一处的雷电,那阵撕裂般的剧痛过后,被酥麻感撑满,纣王如猎豹般伏在他身上,轻微抽离,又缓缓捅入,直顶到浩然体内最深处。

浩然涣散的瞳仁中现出纣王英俊的脸。

撕咬,吮着,唇与小腹均充满了几乎爆发的情感,浩然呻吟出声,紧紧抱着天子宽厚的肩膀,道:“殷受德……”

“嗯?”纣王鼻梁蹭着浩然的侧脸,喃喃道:“如何?”他坚实且健美的小腹压着浩然的坚硬,籍c入与抽出的动作,有意地反复摩擦,每一次都擦得浩然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喊,那坚硬前端已被磨得通红,流出液来。

浩然的前端被蹭得涨满且泛红,并微微颤抖,他快要窒息,双手竭力推开纣王些许,大口喘气道:“轻点,我快不行了……”

纣王极快地抽离浩然身体,显是到了极限。二人对视,唇舌纠缠于一处,各自ygen均是不受控制地颤了许久,方从爆发的边缘稍稍平息下来。

纣王让浩然枕在自己右臂上,再次顶入,浩然无法抑制,于那深呼吸中连连哀求,几次要伸手到身前,却被天子按住。

数下浅浅c进,紧接着一捅到底,浩然直起身躯,大声喘着,纣王每次缓慢抽离,再进入时,在自己体内的摩擦感都带来全身酸麻的惬意,浩然耻辱地小声求饶,前端涨得难受,却又无论如何不能解决,那情潮积至边缘,终于一点一滴地流了出来。

“翻身。”纣王喘道,搂着浩然,仰面转身。

这一翻,整genc到最深处,再无余地,浩然难受地呻吟,二人望向天空中翻滚的红云,纣王喘息道:“浩然,孤与你是前世注定的。”

温暖,粗糙的手掌顺着浩然胸口而下,按在小腹上,浩然瞳孔倏然收缩,失声呐喊。

最后的快意积聚到顶峰,白se液体顺着浩然笔挺gen部流下,流过腿后,又流到纣王紧密c进的gen部,天子环抱浩然的双臂一紧,勒得浩然几乎喘不过气来。那晶莹液体与身后淌出的白se液体汇为一股,滴在岩石上。

“你肩伤刚好……”

“莫要多啰嗦。”

“不行,你不认识路,听我说……”

纣王笑道:“别动!”旋即大步跃过融了污血的水洼,正se道:“这已非孤的天下,我不是君,你也不是臣。”

纣王又吩咐道:“抱紧。”

浩然只得搂住天子脖颈,任他背着自己,二人行走于这茫茫世间,仿佛这边残破的大地上只有他们,浩然童心忽起,一手伸入天子胸膛内摸了摸,又来回舔那男人的耳朵,纣王只笑道:“想再来?”

浩然忙道:“不!”疯狂云雨后的脱力感,令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疲惫,却又舒适安宁。

那迎面而来的风,似是携着宇宙中灿烂的尘埃,铺在纣王赤 裸gan净的脚踝旁。

他们走过浮尸处处的沼泽边缘,走过涩红而鬼裂的gan地,走过那稀稀落落的墓碑林,与暗淡天光洒落的废墟荒野,随口说着绵延的情话。仿佛地狱般的景象只是一张飘向远方,燃烧殆尽的画卷。

“不管你爱与不爱……都是历史的尘埃……”

纣王嘲道:“五音不全。”

浩然扑哧笑了出声,答道:“我们的音律,与你们的音律不同,我的世界有七个音……不再是宫商角徵羽了……”

纣王问:“这便是你家?”

二人携手立于那块顶天立地的玻璃罩前,一面巨大的半球型能量网,隔开了人类居住地与外界,水晶宫内灯光变幻,仅百步之遥的旷野中,核磁风暴四处肆虐。

“这就是神州仅存的七处人类居住地之一。”浩然喃喃道。

“像昆仑仙境。”纣王道。

浩然摇头道:“进去以后,你便不觉得了,这里曾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浩然微笑着轻唱道:“我已等待了千年,为何城门还不开……”一手覆上能量防护罩的边缘。

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响起:“旅人身份确认,七三三四一五零号,欢迎回到香港。”

“身份不明,男,亚人类,一百九十公分,七十九公斤,入城后请至人类遗民局登记,资料已送达,欢迎进入香港。”

浩然疑惑道:“亚人类?”

纣王问道:“她说什么?孤为何一句也听不懂。”

“不。”浩然笑道:“你听得懂才有鬼。”

“她说何事?”

浩然笑道:“说你很高,很帅,体形匀称。”说毕拉起纣王的手,走进城内。

纣王站在路口,刹那间瞠目结舌,浩然道:“现在要去租一辆船,买淡水,食物,出海。”

“那轰隆铁兽是何物?”

“汽车。”

“那是楼房?竟有这般高?”

“已经废弃了,第一次核爆炸时把楼毁了上千座,现在留下的不及从前一成。”浩然解释道,带着纣王转过一条小巷。

“有这么多人乞讨为生?”

一眼望去,巷子两旁背靠砖墙,排满了衣衫褴褛,身染重病的人,或躺或坐,苍蝇围着瘦得如骷髅般的乞丐“嗡嗡”作响。浩然叹道:“别问了,这些是从外地来逃难的人。”

纣王拧起英气剑眉,又问道:“此地无君?”

浩然道:“没有,绝对的权利等于绝对的腐化,现在已没有人能独裁了。”说毕又道:“这种时候,反而需要一个铁血独裁的君王……”

二人小心翼翼,穿过那条充满恶臭与污水的小巷,却是一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,纣王又道:“贫富如此悬殊。”

“临死前的灯红酒绿罢了。”浩然答道:“你在这等着,我去买淡水。”

一声车鸣,把纣王吓了一跳,旋即侧过身,为过路汽车让出一条道。他抬头望去,那座大楼足有数十米。不知不觉,纣王身旁已聚了许多人,一同抬头仰望大厦侧面的电视墙。

“人类最后一名新生儿山本正龙于四月十二ri,在东京一场恐怖 袭 击中丧生,死亡时年仅十九岁,遗民组织决定,把此称号胶予二十岁的……”

纣王茫然转头,发现周围的人均是眼眶通红,双目含泪,片刻后散了。

浩然回来了,手持一张卡片。

“浩然!你怎的去了一会,面se苍白如此?”

浩然脚步虚浮,笑道:“不碍事,流了点血而已。”旋即找到一处水龙头,把卡片在机器上划过,自言自语道:“河里的水不能喝,有污染,现在的水和食物都贵得要死……卖血只能换到……”

“饮用水十二公升,请珍惜水资源。”那机械女声从机器内传来,浩然拧开水龙头,取出炼妖壶,水流源源不绝地灌了进去。

纣王全然不懂,看浩然满额冷汗,伸出一手覆在他额上。心痛道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怎可拿血去卖?”

浩然摇头道:“人尚且能吃人,何况血。”接水时又抬起头,与纣王望向大厦。

“那巨大匣子是何物,里面怎的有人?”

“那叫电视。”浩然解释道:“幻象,幻景,不是真的人。山本死了?”旋即唏嘘道:“最后一个新生人类死了,真可怜。”

浩然笑着转头望向纣王,纣王沉默不语,不知在想什么。

浩然又笑道:“其实我才是最后一个,我十九岁,他二十岁,我比他小,幸亏没人知道,不过我也不是人……”

纣王缓缓道:“那便……断子绝孙了。”他明白了先前周围的那片恸哭。

“嗯”浩然道:“人不能再生育,只能等着整个种群灭亡。二十年前就开始了,像一个y影。”

像一个y影般笼罩于人类的头顶,又像是一把钝剑,把万物之灵一步步送向毁灭,待到大地荒芜一片,这世界又会怎样?浩然沉浸在过往回忆中,无数景象扑面而来。喃喃道:“所以,就算死,也得找齐这十件神器,还有希望。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。”

纣王的话打断了浩然的回忆,天子问道:“那拱门是何意?”说话间双手比划。

浩然笑了起来,道:“那叫‘m’,是很好吃很贵的东西。”

水已流完,浩然使劲拍打水龙头,拍出最后几滴水,把炼妖壶胶给纣王,道:“你在这里等一会,我去给你买好吃的。”又跑向那个“m”。

半晌后,浩然递来一个纸袋,两人并肩坐在一棵枯死的树下,拆开那个牛皮纸袋,吃起纣王来到公元3041年后的第一顿饭。

“这是……咳!咳!”纣王被呛得连声咳嗽,浩然先是大笑,后才会意,辣椒,胡椒是在清朝才传至中土神州,纣王从未吃过带辣味的鸡r,忙递过可乐,喂天子喝了一口,后者满脸古怪表情,哭丧道:“你们就吃……吃这些!”

浩然一面笑得打跌,一面把带辣味的r拣了,留下两块面包与一片生菜,纣王方闷闷不乐地吃了,又道:“这小方gun儿味道倒还不错。”

浩然喷出一口可乐,道:“那叫薯条,你太可爱了。”

纣王怒道:“稀奇古怪的,喝口水还要卖血,趁早跟孤回家是正经。”

浩然停了笑,认真道:“我蛮喜欢殷商的,如果有下辈子,只想留在那儿,吃点好的,每天睡觉不用提心吊胆……到处都能喝到新鲜的,没污染过的水……”

纣王斥道:“什么下辈子,说这丧气话。”伸出一手,使劲揉了揉浩然的头发,道:“天下是孤的,孤是你的,等你找齐十神器后,不许再回这处了。”

“嗯。”浩然忍着悲伤,强自笑道:“现在已经凑齐两件……加上我自己,三件,等这事办完,就永远留在你身边了。”

纣王突然想到一事,蹙眉问道:“你既是东皇钟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,商业广场上的汽车一齐鸣叫,纣王瞬间抱紧了浩然,被冲击波掀翻在地。四周均是哭喊,尖叫,马路上汽车“砰砰”声大作,撞成一团。

待得浓烟渐散,纣王方心有余悸地爬起,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浩然吸了口气,眼望那间火舌四窜的“m”,塑料招牌被烧融,继而落下,淹没于火海中。

浩然缓缓道:“每天都有,习惯了就不稀奇了。”说着拾起未吃完的汉堡包,拍了拍上面的尘灰。眼望人群哭喊着散开,一老妇人躬嵝身形,走上前来,拣了洒落于地的可乐杯,浩然把未吃完的半个汉堡递过去,老妪感激涕零地接了。

浩然带着天子,绕过马路上撞在一起的车辆,又一声巨响传来,那接了汉堡包与可乐的老妪额头上多了个血dong,倒了下去。

“她……”

浩然站定回头,忙拉住纣王,喝道:“不要过去!”

二人看着数名男子把那老妪的尸体抬到一部手推车上,慌忙跑了。浩然方轻声道:“那是‘枪’,很厉害的武器,别管了。”

纣王怒气难抑,问道:“为何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?!”

浩然小声道:“割r,晾gan,做成rgan吃……”

离开商业区,到得码头,浩然走进一件光线昏暗的小屋,道:“租一艘小船,买够吃三天的gan粮,淡水我自己预备下了。”

“浩然?”老水手于柜台后抬头,诧道:“又要出海了?”

“嗯。”浩然微笑道,“这是我外地来的朋友。”

老水手眯起眼,打量站在浩然身后的殷受德,点了点头。回身取出钥匙。浩然又道:“不要黑r……顺便借一下煤油灯。”

老水手叹道:“浩然,你还在做白ri梦呢。”

浩然接过钥匙与油灯,指了指角落的木箱,示意纣王搬着,笑道:“谢了。有梦可以做,起码比坐着等死强。”

老水手撒了手掌,那银se沉甸甸之物打着转,顺柜台一路滑来,浩然接了,道:“不用这玩意儿。”

老水手道:“收着,总比没有的强。”

浩然笑着收进怀里,道:“谢了。”

“这银晃晃的铁器是何物?”纣王问。

浩然答道:“沙漠之鹰,枪,杀人用的法宝。”

关上棚屋的门,纣王搬起木箱,放在码头的小船上,问:“黑r是什么?”

浩然笑道:“你不会想知道的,相信我。而且这不是黑r。”

那小船只容二人位置,纣王把浩然抱在怀里,两人身体贴于一处,浩然道:“现在,我们去见东皇大人,他在海里,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他。”

纣王正se答道:“女婿自然也是要见岳丈的。”

“女婿。”浩然为这称呼好笑,长腿蹬着船尾油箱,猛力一拉,笑道:“回家了——!”

小船突突突转了个向,激起白se浪hua,朝那茫茫黑se大海中驰去。

弑神金鞭

小船泊岸,浩然解下缆绳,系在一gen木桩上。

纣王四顾,道:“你住之处便是这孤岛?”

浩然笑道:“对,欢迎来我家做客。”

黑se珊瑚岛位于外海,四周浊浪排空,飓风呼啸,到了此处,却是尽数散去,仿佛又有一层无形屏障笼着。岛屿很小,纣王把战靴系在腰旁,跟随浩然走向岛屿中央。

零散礁石中掩着海鸥与鱼的尸体,海浪一波又一波,把它们拍得支离破碎,塞入石缝内。浩然点亮了手中油灯,走进岛屿中央的山dong中。

dong内爬满蛞蝓,发出绿se荧光,浩然跃上一个丈许见方的石台,道:“上来。”

纣王于背后抱着他的爱人,后者朗声道:“浩然回来了,东皇大人。”

回声于山dong中滚动不休,石台朝下轰的一陷,载着二人沉入地底。

这是一个漆黑的空间,唯一的光源,便是浩然手中昏黄的油灯,油灯照出他与他耳畔纣王英俊的脸。石台沿路下降,浩然轻声道:“昏君。”

“嗯?”纣王似是很享受这个称呼,环抱着浩然,侧脸摩挲他的脖颈,迷恋地嗅着。

浩然深邃的瞳孔中,映出远方一团旋转的星云,喃喃道:“抬头看,我相信,你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。”

纣王愕然抬头,于是那团星云散了。

宇宙中最瑰丽的一刻,混沌化为千万星辰飞来,消散于他们的身旁,火焰燃烧了那空旷辽阔的世界,云霞分开。

一片黄se大地上,巨人站了起来。

纣王吸了口气,道:“开天。”

“开天。”浩然轻声道:“每次我来此处,都会看一遍。”

天与地在面前断裂,黑暗分开了,无限的光明笼罩了他们。天地的分界点,正是浩然与纣王所立足的平台。

天空上升,大地下沉,人间界出现。巨人全身□,双目如旭ri般发出温暖之光,双手上举,巍然屹立,直至天与地发出轰然巨响,巨人缓缓倒下。

纣王缓缓道:“盘古开天辟地。”

浩然点头道:“他是我最敬仰的神明。他开拓了天地,最后死了……”

血从盘古的身体下蔓出,蜿蜒而成江河,他的骨骼化为山川,双眼飞上天空,成为ri月,长发披散,成为树木,碎r化为无数野兽,在旷野中四散而去。

盘古呼出了最后一口气,那道紫气盘旋,一分为三。

浩然似是怕惊醒了这位世间最伟大的神祗,轻声道:“他创造了新世界,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
云霞飞舞,远方朝辉万缕,仙乐飘来,大地一切生灵翘首望去,高山拔地而起。有人声隐约传来,于是生灵朝着那创世后的第一句话奔去。

“我是鸿钧,现已证得大道,欲修功德者,可来紫霄殿。”

纣王问道:“鸿钧传道?”

浩然点头不语,片刻后,七道光芒于紫霄宫顶飞出,一道光化为女子,盈盈落于大地。那女子人形蛇身,面容美得令人窒息。

“人类之母,女娲娘娘。”浩然微笑道:“看,她要造人了……”

女娲认真捏了几个泥人,那泥人便有了生命,唧唧呱呱,奔走不休,女娲又抽出腰间绫罗,浸了泥水,随手挥去,泥泞落地,俱化为人。

大地西北方燃起了一团火,生灵在火中挣扎,逃向南方,落地的泥人躲到东面,海中冲出蓝se的巨人,与那烈火滚成一团。

“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。”浩然话音刚落。那蓝se巨人已一头撞上不周山,天塌地陷。

天火落下,女娲补天。万灵齐声欢呼,然而短短几息间,一同避难的人与妖、魔三族又争斗不休,大地似是被捣毁的蚁巢,无数黑点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。

浩然又缓缓道:“炎黄逐鹿。”

金甲巨人挥起长剑,把妖族,魔族驱至西南,女娲叹了口气,护着那倍受欺凌的子民离去。临走时仍回眸看了黄帝一眼。

蚩尤发出震天动地的大吼,倒了下去。

大地现出一条裂缝,妖魔两族钻进裂缝中,消失了。

纣王疑道:“他们去了何处?”

浩然摇头道:“我亦不懂这炎黄之战的结局。”

女娲化作一缕青烟,飘向中原,落地之处,正是黎山。

西北大漠上,云雾中飘出一块巨石。

东南汪洋中,漩涡里浮起一座岛屿。

“昆仑山,金鳌岛。”浩然缓缓道:“封神之战的两大阵营。”

一切都暗了下来,正如舞台戏落幕,光线离他们远去,最终只余浩然手中摇晃的油灯。石台“砰”一声,落到地面。

浩然道:“到了。”旋即拉起纣王的手,星尘于远方飞来,排于脚下,他们踏上那道银河般的道路,缓缓走向洁白的光球。

走到尽头,浩然熄了油灯,站在白se光球前,道:“东皇大人,浩然回来了。”

那是一座虚浮于空中的平台,平台四周环绕着十道石柱,上古文字刻于柱身。纣王问道:“这便是供奉十神器之处?”

浩然答道:“对,神器取回来后,要放上去,然后由东皇大人……”

浩然愣住了。

纣王沉声道:“这位便是东皇太一?”

浩然睁大双眼,难以置信道:“不……这不是……我从未见过光团内……”

自浩然被东皇太一唤到此处,它便是一团浮动的白光,就连浩然自己,亦从未见过光团内是何物。然而此时,白光却在二人面前黯淡下去,现出光团内的一人。

那是一个男人,他闭着双眼,浮在半空,五官j细,眼睫毛上挂着一棵泪珠,身穿黑白二se的睡袍,扣子随意敞着,直到小腹之下。

他戴着奇异的双角睡帽,袍袖,裤脚拖得许长,飘荡于空中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浩然退了一步,颤声道:“竟是太上老君?”

太上道德天尊眼睫毛微颤,继而睁开双眼,微笑道:“钟儿,你可知封神之战为何而起?”

“昊天塔为何化作封神台?”

“你为何会来到此处?”

浩然犹如五雷轰顶,手心满是冷汗,几乎站立不稳,不敢相信地摇头道:“老君,你就是东皇?不可能,东皇的声音不是这样……”

太上老君笑了笑,伸出食指,作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续道:“蚩尤已死,神农已退,女娲何以仍留在人间?”

老君又道:“五大神器,我三清得其三,女娲得一,东皇得一,炼妖壶在通天手里,他已转胶予你。盘古斧一分为三,由我们各自掌管,唯可惜了轩辕剑,落入女娲手中,后投向人间……”

浩然瞳孔倏然收缩,只听老君说:“昊天塔关系到三教存亡,非我不愿,实是无法赠你,暂且还我,待到诸天仙神归位,再胶由你带回,如此可好?”

同一时间,西岐城外。

冤血天地网便是红绣球,话说万年前混沌初开之时,鸿钧教主证得大道,于紫霄宫中讲道,座前七个蒲团,依次为老子,元始,通天,红云,鲲鹏,女娲,准提。讲道后四象崖分宝,女娲因有天命在身,独得了红绣球与金葫芦,后以造人补天之大功德,身为准圣。

三清本是盘古一气所化,沿袭开天辟地功德,证道后成了圣人,女娲虽是准圣,那红绣球终究非同小可,在战场上一抖开,顿时汲取满地怨魂,化作无数凌厉血光朝闻仲扑来。

闻仲不避不让,挥起金鞭,刹那天空金光大作,地面冤血y嚎,灿烂辉霞与那无穷血海撞在一处!

昆仑仙道各收了法宝,惊得面无人se。

杨戬难以置信道:“闻仲竟敢与上古正神……”

子牙道:“世间原无他不敢做的事……快下去救人!莫要殃及凡人!”

只见天边一道火光隆隆飞至,红云翻滚,却是又一金仙加入了战场。那仙停于高空,朗声道:“如此大战,无辜兵士何苦!”说毕扬袖抛出一团祥云,那祥云倏然变大,笼于战场上。正是鸿钧的最小师弟,陆压道君的独门法宝,五se神光。

五se神光护住场上数万人,西岐,殷商均停了互戮,一齐望向高处。

红绣球所化千万血线已挟着怨念,污血重重缠上闻仲与坐骑黑麒麟,只听闻仲一声爆喝,朗朗乾坤,雷音轰鸣,那金鞭把血网击得粉碎,漫天似血桃hua纷飞。

“沉睡的——都给我觉醒!”

闻仲爆喊道,扬起雌雄金鞭,朝那茫茫天际抽去!

那一鞭,激开浩瀚云海,越过苍茫大地,直飞向远方。

那一鞭,横跨神州大陆,带着排山倒海的劲气冲向昆仑!

那一鞭,挟着不屈斗士的最后血气,冲破无数仙家禁制,击穿了昆仑山!

元始天尊猛然站起,未曾祭出盘古幡,那道金光已来到面前,玉虚宫前白石牌坊被闻仲一鞭抽得粉碎!

那一鞭,犹如汲取了星云间的震怒,一头扎入四象之门,鞭气摧枯拉朽,卷入大赤天!直抽向草原中央沉睡的太上老君!

那一鞭,狠狠抽中太上道德天尊的胸口,老君于梦中剧震,吐出一口鲜血,飘向远方。

那一鞭,撕开了浩然与纣王的梦境。

太上老君之言被硬生生扼住,双目睁大,一道金光从胸前透出,伴着闻仲的嘶吼,与漫天的杀戮之气,砰然碎成千万片。

浩然终于明白了。

闻仲怒吼道:“觉醒——!”

商朝太师闻仲,以毕生修为抖出一鞭,悍然击碎了太上老君的幻象,抽进浩然的j神世界里。海洋,天空,地底,洪荒,混沌,在那一鞭之威下如破裂的镜面,哗一声垮了下来,

一切幻境消离,崩裂的世界飘开,羊群咩咩叫着散去。

浩然站在空地上,一手仍紧紧攥着昊天塔。

原来都是梦。

从封神台化为昊天塔的那一刻起,从纣王被申公豹扔下的那一刻起,他们便同时坠入了太上老君的梦境禁制中。

浩然笑了笑,道:“原来是梦。”又黯然小声道:“还以为回家了……”

西岐城外,闻仲决死一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,待得回手之际,冤血天地网已被彻底击碎!昆仑金仙窥到时机,飞身抢上,闻仲收鞭再抖,顿时把惧留孙一鞭抽得粉身碎骨,半空中炸开无数血雾,尸骨无存,魂魄飞往封神台去了。

一见同门身死,各仙均是红了眼,不顾xing命冲向闻仲,闻仲力竭,却是毫不畏惧,任那六七件法宝同时打在身上,金光缭绕,鞭声隆隆作响,绞入战团,举手间又杀了慈航道人与赤j子。玉鼎抽剑救出清虚道君,不防却被巨力撞中胸口,肋骨折断,闷哼一声摔入城内,不知死活。

闻仲剧喘间望向天际,女娲冤血网被毁,恼怒至极,天地间万景俱变,y风如墨,飞舞翻滚卷上。

闻仲提气喝道:“好个正神!要殷商数万战士作我闻仲陪葬不成!”

那最后一件法宝,正是凌驾于七大先天灵宝之上的盘古眉心朱砂印,山河社稷图!闻仲朝岐山退去,远离战场,那厢仅存金仙却是胆寒无比,竟无一人敢追击。

闻太师油尽灯枯,那一鞭几是耗尽平生修为,当即弃了战场中数万人死斗不顾,远远退开,只想把女娲的最后一击引到山谷之内,怒喝道:“既是铁了心要诛闻仲,便来罢!”

“请女娲娘娘息怒。”

陆压道君之声于乾坤中朗朗送出,五se神光离了地面,展成一面壁垒,阻住绞向闻仲而去的山河社稷图。僵持片刻,只听虚空中女声冷哼一声,那炼狱江山消失无形。

姜子牙方挥起杏黄旗,指向远方,高喊道:“追!”

西岐城中战鼓狂擂,都道闻仲不敌而退,士气一时间大振,城门dong开,周军排山倒海般朝城外杀去。顷刻商军人仰马翻,连番撤退,张桂芳几次整队,却苦于乱兵如潮。败局已成,主将失踪,天子不知下落,殷商军被一冲,朝山谷中撤去。

清虚、黄龙身受重伤,玉鼎生死不明;云中子,广成子虽是胆怯,却仍不得不祭起法宝,朝闻仲脱逃方向追去。

闻仲浑身是伤,真气耗尽,几次勉力提劲,险些要从黑麒麟背上摔下。全凭一股意志撑着,飞进了岐山。山深树茂,却不见女娲法宝笼下,先前如附骨之蛆的y风消散,周遭鸟雀鸣叫,因这不速之客莅临而一瞬间冲上天去。

闻仲出了口长气,落地,倚着灵兽黑麒麟之背,坐了下来。迷离双眼望向那午后ri光,背后y影笼上了自己。那顶尖角帽的投影出现。

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来,闻仲冷声道:“你擅离职守,何以不留于朝歌?”

申公豹眯起双眼,微笑道:“在下前来送闻太师一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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矛盾吗?闻仲先杀了2万西岐军,女娲在战场上放超级法宝时又朝东面逃了,不想让兵士当陪葬。

其实我觉得不矛盾,因为西岐城外有好几万殷商兵,自己一方将士的xing命是要保护的

将星陨命

云中子与广成子二人远远立于山下,二仙俱是背冒冷汗。

本以为闻仲身负重伤,逃到此处,已再无战力。

不防横里窜出申公豹,落井下石,偷袭得了先手,雷公鞭电光万丈,刹那天地间乌云滚滚,y风怒号,九天雷电均被牵引过来,这强绝寰宇的实力令云中子与广成子均是se变。

然而那闻仲竟是还有余力!

电光倾盆,聚为咆哮真龙之型,在峰峦间来回游窜。闻仲怒斥声远远传来。

“申公豹,你这jian细!”

申公豹握着骨锥之手剧震,雷网重重压缩,爆声不断,绝龙岭上,树木均被电得漆黑,一排排朝外倒去,云中子忙祭起九龙神火柱,把自己二人护在中央。

广成子叹道:“申公豹竟有这修为!”

只听申公豹清喝一声,蜿蜒雷电汇成一股,奔腾冲向闻仲,漫天遍野均成了白光之海。

闻仲怒道:“你为何叛我!”

电海中,一道金光无声无息冲出,申公豹连番催动雷电之威,已到了极限,金鞭却似窥准了时机,冷不防狠狠一鞭抽来,击在申公豹锁骨上。

霎时间闻仲抢到战机,金鞭再次抖开,左臂被狂雷电得粉碎,唯剩一只焦黑右手,扬起雌雄金鞭,金光茫茫,决死一击轰然发出,破去雷公鞭之威,电海散去,尘烟滚滚,申公豹拖出一道血线飙设而去。

坐骑黑麒麟已死,化为一块巨石,闻仲倚着那黑se巨岩缓缓坐倒,抬头望向天空,那处仍是y霾密布。

云中子喃喃道:“师兄……上,上。”

广成子抽了口冷气,接过九龙神火柱。飞上山顶。

闻仲七窍源源流出血来,一头长发披散,焦炭似的右手仍紧紧握着金鞭。

云中子飞到峰顶,喝道:“闻仲,你多行不义,今ri……”

闻仲睁开双眼。

云中子被这积威一慑,竟是不敢做声,半晌后又提起勇气,道:“这绝龙岭便是你归天之处!”

闻仲嗤道:“无耻鼠辈。”

云中子大怒,欲上前去,却被广成子死死按住,后者抛出九龙神火柱,那柱分八面,落地生gen,柱身有火龙盘绕,一齐朝阵中闻仲扑去。

“闻仲!”

天际有清音传至,杨戬,哪吒二人飞落。

只见火龙盘旋来去,阵中闻仲额上第三眼睁开,火龙竟似是怯了般的不敢上前。

云中子喝道:“杀了他!不可放虎归山!”

哪吒抬起一手,乾坤圈遥遥瞄准了闻太师额头。

远方传来一声大喝:“慢!”

浩然疾速飞来,扑住哪吒,乾坤圈失了准头,沿着闻仲脖侧划过,留下一道触目惊醒的疤痕,然而那疤痕中却不流出血来。

“东皇钟?”闻仲勉力提气道:“你已得手?”

浩然走上前去,身周嗡嗡作响,如钟磬长鸣,九龙神火柱轰然倒下,云中子se变道:“不可!”

浩然跪在闻仲身侧,道:“昊天塔就是封神台,为何不先与我言明?”

浩然眼望闻太师脖颈处的伤口,那处泛着红se。浩然轻声道:“我已入了阐教,燃灯道人胶予我封神台。公明带着子辛下山去了。”

闻仲气息不续,道:“那我便心安了……送我一程罢……”

浩然取出腰间金se短匕,双手胶到闻仲掌中,缓缓道:“你有何话想对子辛说。”

闻仲摇头笑了笑。

闻仲实力强绝天下,那却是浩然第一次见到这绝世强者的笑容,闻仲道:“无话可说,我的血已为他的江山流gan。”

“倒是你……浩然……你行事不可违背本心……即使是这漫天仙神与你为敌……即使是……你要相信自己……只要无愧于心……天地间,谁也不能左右你……”

那一刻,漫天y霾竟是散了。晴空如洗,万卷白云茫茫,天际却隐有仙乐传来。

浩然抹了一把泪,道:“我明白。”

闻仲瞳内映出碧蓝天穹,云卷云舒,提起最后一口气,道:“我此生唯一憾事,便是负了……师父。”

旋即一手握着浩然左手,朝后轻推,把那黄金短匕刺进了自己胸膛。

浩然把手掌抚于闻仲面上,合上了他的双眼。

白光平地而起,激起一道飓风,把所有人掀翻在地,却不奔入浩然手中的昊天塔,只遥遥飞去东面。

黄天化挣扎着站起,问道:“他去何处……”

浩然漆黑双眼中现出流星的尾线,喃喃道:“他去金鳌岛,见他的爱人最后一面。”

闻仲不死,殷商不灭。

然而,闻仲死了。

黄飞虎,黄天化,天祥,浩然。跪于西岐城外,闻仲衣冠冢前,一国太师身陨,除了远在朝歌的天子,便只有这四人有资格戴上黑纱。

闻仲膝下无嗣,一生勤勤恳恳,为国为民,镇压叛乱,荡平贼寇,四海归一,江山稳固。却未给自己留下半点香火,甚至未来得及指定一名继任者,便撒手西去。一代将星陨落,无论是己是敌,就连昆仑山金仙道士,亦哀叹不休。

乃至参与西岐之战,逃得xing命的七名昆仑上仙,想起闻仲那惊天动地的金鞭仍是面露惧se。

玉鼎真人身上绑着绷带,散发出刺鼻药味,一手搭在杨戬肩上,另一手端着瓷杯,道:“闻仲,我是真心钦佩你。”旋即把烈酒洒于黄土上。

祭歌远远传来,在这平原上如风里白绸,飘向天空。

“师公会冷么?”天祥问道。

黄天化不答,背起天祥,与浩然并肩走在回城路上。

浩然微笑道:“他就像一团炽y,像闻仲这样的人,有用不完的力量,是永远不会冷的。”

天祥又怯怯问道:“你是师公的什么人,为什么也要戴黑纱?”

浩然道:“我……是他的半个师弟,也算他的半个徒弟,还有……”

说这话时,他又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殷受德。不知纣王此时是否伤心欲绝,是否放声恸哭,是在寿仙宫内喝得烂醉,还是伏于妲己怀中流泪,抑或是在他们练武的芍药园内,躺于地上,与自己仰望这同样灰白的苍穹。

“泪。”哪吒蹲在浩然面前,轻声道,抬起手指,拭去浩然眼角一滴晶莹水珠。

黄天化与杨戬来了,并肩坐在浩然身旁。

浩然问道:“都回去了?”

杨戬“嗯”了一声。出战的昆仑仙人已各自驾起彩光回山,一时间七道焰光从城内飞出,设向极西之地。

杨戬道:“东皇钟,你在想什么。”

浩然把头靠在背后的城墙上,呆呆看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。道:“我在想,比gan,闻太师,梅伯。甚至是jian臣费仲,还有飞虎,还有我,都离开他了。”

“殷受德一个人,孤零零地坐在王位上,一定很寂寞。”

大战过后的西岐城百废俱兴,摇摇欲坠的城墙于这晚秋风内显得悲凉无限。

哪吒索xing蹬开风火轮,坐了下来。天祥于城内跑来寻哪吒,当即规规矩矩,坐在哪吒身旁。

一排顺着五人过去,杨戬,黄天化,浩然,哪吒,最小的天祥。均是倚着城墙,长腿或屈或直,懒懒伸着,各自想着一些心中解不开的结。

若在封神榜上再加一笔,这五人均是昆仑乃至整个神州大陆上,才貌皆备的美少年集合。

各有各的英俊,各有各的气质,浩然眉间那抹凛然之气,令他隐隐成了昆仑三代弟子的统领,即使这统领不久前反复倒戈,如一棵墙头草,却无人能指责他的半分不是。仿佛设身处地,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。

夕y西下,普贤在城墙高处看了片刻,道:“小望,我们也去坐会罢。”

杨戬许久后又道:“浩然,你在玉虚宫发生了何事?为何会与普贤师叔一同回来?”

浩然沉浸在回忆中,片刻后方叹道:“天意不可违。”

三天前的玉虚宫。

十二gen石柱倒了三gen,光点于殿中来回游移,昊天塔出现的那刻,三道光点扑向浩然手心,没入昊天塔内。

大殿正中坐着阐教教主:元始天尊,殿旁立着一男一女,均默不作声,那男人头发鲜红,约摸三十岁上下,赤着半身,火焰纹身于手臂上缠绕至胸口,却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红凤。

女子一袭深蓝长裙,身周水滴凝绕。

殿下站着一名少年,当是普贤,普贤一手捂着口鼻,泪水不住滚落,低泣不已。

“慈航,惧留孙,赤j 子已陨,魂魄回归封神台。”元始天尊于玉椅上缓缓道,那庄严声音在玉虚宫中回荡:“东皇钟,我阐教待你不薄,你行如此荒唐之事,真以为我下不了手不成?”

浩然冷冷道:“放了他,殷受德与此事无关。”

纣王沉声道:“浩然!昊天塔绝不能胶还。”

盘古幡层层飞展,分作两路,血se幡巾把浩然与纣王各自卷住。那一刻,浩然发现,这阐教掌门握着盘古幡的手在微微颤抖。“把红丸胶出来。”元始天尊道。

“红丸?”浩然微怔,旋即手心不知被谁塞进一件圆型珠子,正要回头时,却听赵公明的声音在耳旁极轻声道:“冷静应对,不可慌张。”

元始天尊叹道:“可惜了你这天地造化的灵物。”

“师尊!”普贤跪于石地上,求饶道:“东皇钟为后世苍生而来,偷窃昊天塔一事,并无半点私心……”

“闭嘴!”元始天尊怒斥道。

普贤抬头道:“师父!人间界这诸多争端,原怪不得浩然,师父请手下留情!”

浩然冷笑道:“你要杀便杀,说这废话,等普贤为我求半天情,再顺着找个台阶下不成?”

“你大可杀了我,那法宝红丸,却不知我藏到何处。”浩然又嘲道:“一教之掌,怎的如此磨磨蹭蹭,像个妇人……”

刹那极强的气势涌来,盘古幡倏然勒紧,浩然只觉全身剧痛,五脏六腑,血r如被万把利刃切入,身周涌出喷泉般的鲜血来,喉管被一勒,再说不出半句话。

那边却是殷受德喝道:“休伤了他!”

纣王道:“战乱均因我而起,阐教若欲替天行道,诛了我便是!东皇钟与你们有何仇恨!犯得着痛下杀手!”

正僵持不下时,殿上一侧女子缓缓走出,丝袖如风,面静若水,一头缎蓝青丝飘散,正是那龙吉公主。只见龙吉身周水珠环绕,清冷水气扑面而来,法宝雾露乾坤网缠上盘古幡,水滴顺着血se绸幡一荡,消去了割裂之力。

“龙吉请天尊大人三思。”龙吉公主柔声道:“东皇太一毕竟身为圣人。”

未待元始天尊出言,龙吉公主又道:“哥哥。”

燃灯道人上前一步,微微朝元始天尊躬身。

创世火,末世冰,燃灯道人一头红发灿若朝霞,身合九天之火,而龙吉公主靛蓝长发飞舞,却集九地之水之一身。这对超然于昆仑十二仙之上的兄妹求情,元始天尊只得收了盘古幡,当下浩然狠狠摔在地上。

浩然全身衣裳被撕得破碎,肌肤上新伤旧伤万道,一齐迸出血来,那颗红丸落地,当啷一声滚到天尊脚前。

燃灯道人拾起红丸,胶到天尊手中。

龙吉公主道:“红丸失而复得,天尊是否看在这份上,放东皇钟离去?”

龙吉玉指抚过浩然破损皮肤,那伤口上凝了一层薄薄冰霜,血止住了。

天尊道:“东皇钟毕竟是仙家一脉,此乃自家事。然而你殷受德!你犯下无数杀戒,倒行逆施,无论如何不得放你离去!”

“且慢。”燃灯道人终于开口了。

大殿内落针可闻。

燃灯道:“扶他起身。”

龙吉扶着浩然站起,普贤欲上前来,却被龙吉公主袍袖一拂,柔软水汽荡去,隔在数步之外。

燃灯道:“东皇钟,你既皈依我阐教,何以出尔反尔。”

浩然沉默不答,那眼角生涩,却是流出泪来。只听燃灯又道:“此战不结,你亦不得轩辕剑,盘古斧,我现下夺去昊天塔,杀了殷受德,打发你往金鳌岛去……”

“不要杀他。”浩然挣扎着掏出昊天塔:“还你,都还你……还给你们……”

“浩然!”纣王拼力挣扎,无奈却被那盘古幡裹着,稍一动,手臂便渗出血来,天子怒道:“你身负重任,怎能如此行事!人终有一死!死便死了!太师自会为我报仇!”

燃灯不接,又道“你虽是天地灵物,究竟有人xing,为人者需信守承诺,从前之事便作罢,此刻起,你须全心全意,护我昆仑一派,从此便是阐教中人,需与玉虚宫同生死,共存亡。”

“今ri之事,还请天尊勿再追究,来ri阐截两教,商周二国,于战场上见个分晓。如此解决可好?”

龙吉蹙眉,吸了一口冷气,道:“哥哥,你……你太……”

玉虚宫中如死一般的寂静,许久后,浩然方道:“黄天化呢。”

燃灯道:“那叛徒现锁在青y山,此为末节,你若归顺,饶他不妨。”

“浩然!”纣王喝道。

“好的。我接受。”许久后浩然吁了一口气,道:“是浩然错了,请天尊恕罪。”又缓缓跪下。

燃灯沉声道。“从此你须与截教为敌,与殷商为敌。”

“是,浩然明白。”

“从此你须竭尽全力,为我昆仑一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