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 32 部分(2 / 2)

作品:《冰爱十年

天龙略思忖,道,“巨丰?”

林可汗像是想起什么,“噢,是有巨丰这家公司,年初刚跟金盛签投资合作意向。去年在北京注册,注册资本只有3000万美金,外商独资。隶属美国miracle,是它在中国的子公司。不过,上周国际业务部发现:它通过金盛,获得了境外miracle公司两笔捐赠。”

天龙眼神变得精确起来,“我记得,一笔是6800万美金,一笔是580万。”

“对,”林可汗更为笃定,“两笔美金,属于非资本项下的交易,并且通过金盛,短期内迅速结汇,转移成现金。”

“巨丰这样做,明显资金来历不明,而且,”谢玉强学法律出身,考虑角度又有不同,“这样,既可以规避超3000万美金项目需到商务部审批的管理规定,又避免借用外债受项目总投资与注册资本差额的限制。能想到利用这个手段的人,不简单啊。”

阙刚喝一口咖啡,一脸严肃,“这笔钱,很可能就是冲着中国地产和股市的躁动来的。”

“现在5分钟的时间,资金就可以通过网上银行绕地球转好几圈。想要查明其原始来源,变得越发困难。”谢玉强带着担忧的神色,“这笔7380万的美金,通过捐赠结汇之后的流向虽然不明,但是,”他看一眼天龙,“金盛这样做,可是有协助洗钱的嫌疑。外汇部门不能监控,但一旦被举报,央行采取措施,金盛可不会少麻烦……”

“巨丰的老总是谁?”天龙象是想到什么,突然问林可汗。

林可汗的美国脑袋,在中国的文化上驻扎生根,不过回想了5秒,说“想起来了,姓唐,叫唐志林!”

他神情里也不无担忧,“这笔钱,是通过国际业务部走的账目,并没有通过投资关系出面。不过,如果真有问题,我们也不能进行相应追踪。”

天龙的浓眉紧锁,“7380万美金……”

“中国地产平均15%的收益率,直接投资房产,一个月内增值1107万美金……”

“即使它在美国资金来历不明,但在地产市场一进一出,也安全了。”林可汗神色现出敏感,“天龙,你必须要跟布鲁斯…兰顿谈谈。中国现在反洗钱的政策马上推出,金盛,可不能有日本花旗银行的下场!”

2005年,日本花旗银行,因参与协助犯罪团伙洗钱,扰乱市场秩序,向顾客提供虚假信息被吊销在日本营业执照。其重要客户竟然是已受到外国监管部门盯梢的国际犯罪团伙,花旗涉嫌为犯罪团伙非法交易提供方便,向部分c作市场行情者提供大量融资,日本金融厅经过调查,真相水落石出,舆论哗然,形象一落千丈。

离开了社会机器给你设定角色的庞大系统,你将什么也不是。

所谓专业,只是用一种方式去表现你的人生立场,生活中,立场有太多的角度可以表现。

男人,永远会在事业的风口浪尖上表现自己的立场。天龙的神色,突然变得凝重起来。我在一旁暗暗观察,也因此而感到有丝沉重。

跟他相处这么两年,我还没有见过他心情这般沉重。虽然我对他们讲的事,听得似懂非懂,但我能隐隐感到,天龙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情况。从他那担忧和心事重重的表情看来,相当棘手。

……

傍晚时分,朋友及闲杂人等都陆续离去。诺大的院落,只剩下天龙和我。

趁着夕阳西下的余晖,我在墙根处种下金银花的嫁接枝,也不知道春寒料峭的环境下,它是否能够成活。在绿绿的爬山虎叶丛里,它又枯又瘦,丑陋地在绿色中穿c而生存。

天龙在我身旁也是忙前忙后,帮我除草又帮我浇水。我们夫唱妇随地劳作,彼此会意地相视而笑。直到夜晚才匆匆用了些聚会后的残羹冷炙,在沙发上亲密地依偎着看电视。

天龙的手充满欲望地伸过来,轻声地在我耳旁呢喃,“然然,”

“嗯?”知道他要做什么,我应了一声,突然看他的眼神里含了丝俏皮,“龙龙——”

他笑,突然一把揽过我,唇深深地吻入我的唇瓣,目光中满含柔情蜜意,“我们,什么时候要孩子?”

“我不在的时候,他能陪着你,我就会很放心……”他再次放开我的唇,神情满含深意地看着我,但似乎更想肯定地、执着地要我的答案。

“你想什么时候,就什么时候……”我习惯了他的,竟然按捺不住心急,攀住了他的胳膊,赖在他坚实的怀里。

他宠溺却又甜蜜的笑笑,“真的?准备好当妈妈了?”

我郑重又认真地点点头。

他一把将我抱起,走向楼上的卧室,脸上荡漾着却温柔的笑,“那我,可就不客气了!”

十六旧情迷暗1

十六旧情迷暗

天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。

最近一周,他没有飞来飞去、南来北往地忙公事,却总是双眉紧锁,神情若有所思。我在现金业务部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简单,就是不涉及高层的决策判断。但从天龙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担忧里,我还是知道他遇到了麻烦。

有一天,从静夜里醒来,却看见天龙靠床坐着,表情纹丝不动地非常入神,似乎在想心事。

“你怎么了?”我朦胧着揉揉双眼,问他。

他轻轻拍拍我的肩,“没事。”

看我不肯罢休的样子,嘴角漾起一丝温和的笑,“真的没事,你好好睡。”

我不信,因为似乎听到了他心里的某种叹息。他在为什么苦恼?男人有的时候,深沉不是故弄玄虚,是因为,他对面前人说出来事实,根本没有什么用。

尤其是一个身担重任的男人,却面对一个思维轻松、根本没有心事的女人时,更不可能愿意把这烦恼转嫁给他心爱的女人。这个道理我懂。

于是不再追问,靠着他的身侧,任他轻轻抚弄我的头发,淡了心中种种疑问,渐渐再陷入沉睡。

这天下班,给天龙打电话,想跟他一起回家,可他的秘书vila说他不在。

“噢,对不起,”挂了电话,我打他手机,可是关机。

他肯定在北京,如果临时安排出差,也一定会通知我。现在是青天白日,虽然我没什么担心,但总归是怪怪的,简单收拾了行装,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。

“冰冰,还不走?”张璇现已是标准孕妇,挺着大肚子,在我面前象一座山峰飘过。

“哦,我等一会儿。”我冲她笑笑,目送她消失在办公室门口。

手机响,接起来是天龙的司机陈师傅。

天龙买了一辆两厢福克斯,金盛也给他配了车,公车公用,有专职司机,私车私用,周末我和他上山飙车玩。

今天上班是坐公车来的,所以陈师傅要问一下,我们什么时候回家。

“那您,没有见到白总吗?”

“今天一天,都没见他。”

“啊?”我忽然紧张起来,象是预感到什么不祥的征兆,“可是vila说,他下午出去了。怎么,没有通知你吗?”

“对不起,白太太。今天,白总没有找过我,也没有用车。”

心里,突然被某种沉重的情绪笼罩,脑海中浮现天龙失眠的沉思,纠结的眉宇,黯然地道,“那好,不用送我了,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
挂了电话,心情忽然陷入无尽的沉暗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天龙去哪儿了?

……

北京是个充斥着寻常百姓的城市,有纸醉金迷的场合,但更多的,是平易近人的普通人生。物价相对过日子的人来说,实惠富足。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什么刺激和灯红酒绿,寻常胡同人家、阡陌小巷的平安日子,也是非常惬意的。

想起很久没有跟岳惠联络,便给她打个电话。

找不到天龙,只能找找老朋友。

那家伙,一听到我没有吃晚饭,就嚷嚷,“快来红酒吃饭!我现在就吩咐人给你做!”一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企图。

我笑笑,“换点口味都不可以吗?我请你去老莫。”

“不可以,”她拉长了语调,一脸嗔怪,“现在生意不景气,自己家的生意还不捧场!”

语调听上去是真生了气。我无奈,只好去。

红酒的地理位置,是在西单的闹市区。周围被肯德基、麦当劳、吉野家、其他各类中餐馆层层包围。选址时岳惠坚持要这个地段,我没什么商业经验,自然首肯她的意见。此地人流如潮没错,但竞争也着实激烈,想在一众饭馆中出人头地,只能拼菜肴口味正宗的真功夫。

毕竟不像肯和麦那么连锁经营,广告的效应无穷大,岳惠面对越来越白热的竞争,已节节败退。刚开业还以高价菜闻名,到后来少人问津。普通白领及民众,都认同了快餐文化,这慢条斯理、又需要点浪漫情调的西餐厅,在特定的客户群面前,还有不可或缺的需求;但在大众面前,吸引力逐渐降低。再加上岳惠并不精通西餐文化,管理也较粗糙,经营情势每况愈下。

但再逊,投的本还没有完全赔。股市里靠了小道消息及行情赚钱,本身就是得来不义。索性当成慈善去做,把钱再赔光了以求心安。

稳稳地坐在西餐厅,服务生给我奉上我爱的意式香煎肋眼牛排、吻仔鱼番茄意大利面、法式洋葱汤。正要埋头吃,岳惠亲自端了一个餐盘来到我对面,放下一盘,满含渴望的看着我,“这个茄汁牛扒,是我让韩腾专门为你做的。尝尝看。”

我望着一桌吃食,哭笑不得,“说让我给自家捧场,那也不能这样铺张。”

她被我点得心虚,“哪有,我跟你一起吃的。”

十六旧情迷暗2

不忍看她认真,毕竟她放下自家的西北风不管,为我勉为其难开这西餐厅也不容易。她既然爱做餐饮,我本意是投笔生意跟她玩玩。没想到她这么呕心沥血,倒让我舍不得她辛苦。于是转移了话题,“那就坐下!能跟你吃顿饭,是福气!”

她神色转喜,真坐下,服务生过来又上了一副餐具。

“韩腾?是那个厨子?”我用促狭的狐疑眼光看她,“他倒是很听你的话,你让他去给我做饭,他就去,对了,上次借用他去我家,菜都做得不错,很给我长脸。”

“哦,你说好就行。”她不以为意,“白天龙呢?”她边吃边问。

“不知道,”我说着,叉起一口面条,“别打岔,我说正事,你给韩腾涨薪水了吗?我看那小伙子实诚,挺不错。”

“还涨?”她惊得差点噎住,却慌忙咀嚼咽下口中食物,凑近我小声说,“我这里,现在工资最高的就是他,一个月1万五呢,我可是不惜血本了,再涨,我宁愿换厨子。”

“没叫你替我省钱!”我不由得好笑,“他做的东西,我还比较爱吃。以后我发迹了,一定弄个家厨,他呢,是首选。”

“你这样还不叫发迹?”她惊呼。

“我没什么钱。钱再多,也不是我的。”我端起红酒杯,抿一口。“对了,你西北风的生意怎样?比这里好,还是比这里差?”

“当然比这里好。”她似乎心生暗气,“要不是接你的红酒,我西北风都开3家分店了!北京人,现在嘴越来越刁,吃了川菜吃粤菜,吃了湘菜吃鲁菜。最近,又迷上西北风味了。那边,我前一阵子去看过,都忙不过来。”

她忽然象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,我——”

高声的语调,突然曵然而止,脸涨得通红。我看她欲诉不诉的表情,摸不着头脑。

“干嘛?别卖关子!就受不了你说话那样!”我气恨地叫道,“别憋了,见你这副嘴脸,面我都咽不下去!”

“我是,——嗨,真不想说。”她刚要开口,又惧怕什么似的,看我一眼,打了退堂鼓。

“说,——”我冲她强势地一指,目光深藏威胁,“现在你要敢闭嘴,我砸你场子!”

“我好像在西北风,见过唐博丰。”她终于脱口说完,一副心中石头落地的样子,还夸张地拍拍胸口,“行了,说完了。这句话真能憋死人。”

我忽然心里沉沉的坠落。

那种朦胧着、却又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,静静地湮上心头。

那个沉埋已久的名字,那段惘然心痛的往事,在一忽儿突然隐上我的脸。我的血y和思维,在一瞬间静止不动,仿佛失去了某种继续活跃下去的动力。

那个在梦中常常出现过的人,他总是穿着短款的黑色风衣,高大而又俊挺,他的眉眼,在岁月的洗礼中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。但是他的身影,总是挥之不去,象一副色彩斑驳的油画,沉寂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。

唐…博…丰——

这个人,现在在哪里,在做什么?他过得好不好?他是不是还那么孤独?在片刻的失神后,渐渐回味的是淡淡的心疼。我希望他,能和我一样地,过得平安、过得幸福。善良的心总还有美好的期盼,我对那份爱,刻骨铭心,但到现在这刻,我只希望看到他过得比我好。

这真的是我想要的。

“我就知道说出来,你肯定是这幅样子,”岳惠面有忧色,认真地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眼神,“我希望你弄明白两点:第一,我只是‘好像’看见了他,是好像,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他;第二,我警告你,你现在的情绪很危险!你已经结婚了,而且现在可能已经有了孩子。白天龙那么爱你,你这样的人,能有这个家,得来不易!”

这的确是个警告,因为每句话,都是经过现实的反复捶打和认证得来的,数据精确,证据确凿。让你没有任何反驳的缝隙。

是的,我结婚了,他又何尝不是?旧爱如歌,追而不可得;人生如梦,回忆终将忘。那是我的初恋,初恋只适合珍藏,有几个人,能重遇旧爱,并且死灰复燃的?况且,岳惠说的事实,字字如针,钉在心上,血迹斑斑。

我与他,不管今生能否相逢,毕竟都是错过了啊!

十六旧情迷暗3

打车回家,出租车在一个灯火辉煌的高档社区——锦绣人家停下。

天龙的手机还是关机。我沿着人行道,速速地小跑着上了电梯。

我希望他在家里等我。已经想了半天,今天也不是愚人节,或某个特别的日子,他不会跟我开这种失踪的玩笑。可是,他究竟去了哪儿?

进家门,让我大失所望,诺大的屋子,空无一人。

黑暗笼罩之下,不开灯,我靠着窗外城市的灯光,穿了拖鞋、换了家居服,倒一杯水走近窗前。

我住在独栋高层的16层,习惯了自上而下的俯视。二环边上,车水马龙,熙攘不休。家里是安静的、温馨的。只要他不外出公干,我和他总会去公园遛弯或闲逛,或者参加朋友聚会。现在,少了他的存在,总是冷清。

困倦意识在挣扎着不眠,想等他回来。

在沙发上斜倚着,虽然春天刚刚停暖气,但高档物业有中央空调,温度还是很舒适。我正昏昏欲睡,突然电话铃响。

“喂,您好!”职场中人习惯了电话礼仪,只要有电话,接起来就是这句口头禅。

电话那边,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,“你好,白太太!”

“你是谁?”我忽然有丝紧张。这么晚,我孤身一人,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,终归容易浮想联翩。

“你丈夫在我们这里。”那边的男声略显y森,“我们本来是想跟他谈点事情。不过谈到现在,他还是死脑筋。说实在的,我有已经点烦了。”

我的血突然僵住,脑子里一片空白,手变得冰凉。这个人是谁?他在跟我说什么?天啊,他在说天龙!

意识里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