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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蕙质兰心

他觉得,齐寰这点残疾本来就不算什么,好好练练,完全可以站在手术台上,做下一个个漂亮的骨科手术的。来日方长,慢慢来吧。

“齐寰,最近感觉怎么样?”他毫不避讳的一下掀开了齐寰的被子,意图为齐寰查体。

齐寰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,他的手下意识的拽过被子,重新盖住了自己的下肢。

“谢谢黎主任,我好多了。”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,很明显的不想黎主任查体。

黎主任一愣,当即明白他的意思,他顺着齐寰的动作,轻轻拍了拍被子:“齐寰,一星期后将送来义肢。你是在这里继续住院等,还是先回鸢城,等义肢来了我再通知你?”

高荫田说:“先回去吧,将养一段时间,再来安装义肢,齐寰你看怎么样?”

路院长说:“我看这样行,凡事不可c之过急的。”

韩强说:“齐寰,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,我帮你。”

齐寰缓缓的说:“爸,我想走着回去!”

秀秀说:“高主任,我留下陪齐寰在这里等吧。”

齐寰说:“谢谢你,郑秀秀,我想一个人等。”

黎主任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的,齐寰这段时间和我们科里的大夫护士们都熟了,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他的,你们就请放心吧。”

齐寰说:“谢谢您,黎主任。我给您添麻烦了。”他回头对路院长说:“路院长,您开总结大会时,请不要把我受伤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。先谢谢了。”

路院长回头看着高荫田,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:“好的齐寰。我们将为你申请鸢城医院优秀医务者工作勋章,享受终身荣誉称号。我还将代表院党委向鸢城市委举荐,宣传你临危不惧,舍身为他人的高尚品质。

齐寰,你是好样的,鸢城医院为你骄傲。高主任,也谢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好儿郎。好儿郎在祖国危难时,自当冲锋在前。”

下雪了,晶莹颗粒打在脸上,凉意渗人。秀秀恋恋不舍,一步一回头。她明白齐寰不愿她留在身边的原因,却还是不忍离去。

等所有人都走了,秀秀还磨蹭在齐寰病床前:“好齐寰,你就让我留下吧。保证不烦你,我这样回鸢城会寝食难安的。”

齐寰唬起了脸:“哎,郑秀秀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空间的,就是夫妻之间也是如此,何况你我。走吧,该回去时我自然会回去的,不用挂念。”

秀秀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是这样空,空的只能装进一个齐寰,然后被塞得满满的,再也转不过身,喘不过气。

她开始发呆,没人时闲坐窗前,看寒风旋起一堆堆颓败的枯黄。时而叹息,时而傻笑,时而抹泪,看的小晴直摇头:“秀秀,你是不是傻了。”

你的痛,藏着我所有的错过!宁愿让寒风追着遗憾,你就是不说。

你的痛,烙印我的脆弱,以及盘根错节的思绪。总也抹不完的眼泪,滋润着生长的情思。

你苍凉的歌谣,闪出生命的火花,照亮我的路。

你的痛,是我的寂寞。零落在朦胧的醉乡,含糊着你的姓名。

太多痛,快要压弯爱情的箴言。半卷帘珑,你的身影在暮色里苍茫。

哥,我还没有攒足,面对你离开的勇气。

秀秀使劲想,齐寰,我怎样留你在身边!

第八十八章齐寰回家

就这样吧,,,,,,

齐寰的手机依然不开,理由是现在他正在备考,不想别人打扰他的学习。

无奈之下,秀秀想到写信。

拿出纸笔呆坐半天,落笔千言,自己看看都是废话连篇,意不知自己所云若何。眼前,全是高齐寰帅气苍白的面容,忧伤隐忍拒人于千里的眼眸。

于梅给秀秀打电话:“老高说齐寰在外地集训,准备出国读博。所以这段时间没在鸢城。秀秀你不要着急,齐寰回来肯定会去找你。”临了请秀秀带粉点儿到清荷园的家里吃饭。秀秀婉言谢绝。

郑秀秀给高齐寰的第一封信:

亲爱的齐寰:

如果你百~万\小!说累了的时候,就打开我的信看看。我想,这也许可以为你解脱一些寂寞。

离开你的时候,感觉你关闭了心门,我没有钥匙,无法打扫你的房间。

晚上搂着粉点儿睡觉,感觉你关注的双眸荷叶一样开合在我的心田,好想和你一起,看鸢城美丽星空,一起去林间小径漫步。

可是,你不在,我怎么欢乐。

晨会时,高主任讲课,我走神看你在对我说:“喂,郑秀秀,孩子哭了。”那天就是这样,我出丑了,被李护士长勒令休息半天。

齐寰,真的好想你。可是,这封信,你看了吗?

齐寰等义肢的七天,接到秀秀七封挂号信,他好想敞开阅读,想给秀秀写回信,想说:“我心爱的秀秀,我想你永远在我的身边。”

齐寰紧紧攥着这七封信,居然没有打开,他怕拆开后,扑面而来的秀秀将他淹没,他将再也找不到自己。

他必须站起来,站成一个真正的男人。世界上还有比爱更重要的吗,这是齐寰目前正在冥思苦想的。

康复训练,义肢安装,一股无奈的喜悦充斥着齐寰的内心。

黎主任很惊讶齐寰伤腿的恢复程度这么快。同时手术的病人,伤肢还肿胀得厉害,而齐寰却几乎完全消肿。

这得益于姚起大师的超凡功力。

齐寰不说,黎主任不知,姚起大师去而复返几次,都是在午夜时分,功收即离,无人能知。

齐寰想像以前一样,体验奔跑和快走的乐趣,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,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些刚刚属于他的,必不可少的装备。

齐寰的路,要从头再来。

齐寰只通知了老爸高荫田他回鸢城的时间。

下午二点,高荫田推掉一台手术,怀着急切的心情,风驰电掣的开车去鸢城的青鸾机场接机。

远远的,儿子向他走来,微跛的步态,忧郁的眼神。风吹动齐寰长长了的鬓发,看上去,儿子依然潇洒如玉。臭小子,你可让你老爸担心死了。

高荫田对齐寰在创伤骨科医院黎主任那里的病情变化了如指掌。他几乎每天一个电话打给黎主任,询问儿子情绪乃至心理变化,伤肢的健康恢复状况。

齐寰来到高荫田面前:“爸,我回来了。”齐寰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爸高荫田,灾难发生后,这是第一次与父亲对视。

高荫田抬手使劲拍打了一下齐寰:“臭小子,终于回来了。”

眼眶里不知不觉涌上的湿润叫他有点不知所措,反倒是齐寰张开双臂,自然而亲切的用力抱住了他:“老爸,让您担心了。”

“走吧,儿子,我们回家。”高荫田不问齐寰安装义肢的具体情况,虽然,他很想知道。

“路上这么长时间,累吗?”高荫田沉吟着问。

齐寰知道老爸想问什么:“爸,我的义肢安装很成功。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,您就不用c心了。”

“还有。”齐寰深吸一口气:“不要对我老妈说我这次受伤的情况,最好一直不提。”

高荫田说:“恐怕瞒不过去吧?”

齐寰回答:“至少,我出国留学前这段时间,不要再一次让我面对眼泪和伤痛了。”

高荫田沉默着,他稳稳把着方向盘:“好吧,你这个决定,恐怕在今后的某个时期内,你妈将会埋怨我很久的。”

“对不起,您权当帮我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“谢谢爸。”

“齐寰你打算具体什么时间走?”

“大概一个月以后吧。”

“就快过年了,要不过完年再走?”

“不了,已经决定的事,不想拖延了。”

“那好,先就这样吧。”

于梅今天可真高兴啊,齐寰终于回来了。

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坐在自己身边,于梅说:“齐寰啊,出去学习很累吗?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

“别说了,老妈。那地方饭菜我吃不惯,一顿饭下来辣的我直冒汗。总想起家里的饭菜多么好吃,结果,越想也就越吃不下了,经常半饥半饱的,能不瘦吗?”

于梅说:“齐寰,你回来就赶紧给秀秀打电话,她都问我好几遍了。”

齐寰答应着站起来,走向旁边的单人沙发,家里座机就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。

于梅盯着他走路的姿势:“齐寰,你的右脚怎么了?走路怎么有点跛脚,你扭伤脚了?”

“嗯,下楼梯下的急,闯着腿了,又扭了一下脚,就成这样了。”齐寰轻声回答。

“哎呀,怎么这么不小心,拍片了吗?骨头有事吗?”于梅是发自内心的着急,这可是自己亲亲的儿子啊。

齐寰答非所问:“没事,妈,别担心。”他赶紧拿起电话开始拨号。

“郑秀秀,我高齐寰。今天上什么班?”

电话里,于梅在旁边都能听到秀秀惊喜的声音:“齐寰,你回来了。今天我白班,这正准备下班呢。你在哪?”

“我刚回家。晚上你有时间吗?带粉点儿过来吃饭吧。”

“好的。我知道了,待会儿下班我先去幼儿园接着粉点儿。小家伙可想你了,没事拿着影集乱翻,看到你的照片就叫爸爸。”

“是吗,我可给粉点儿买了礼物的。呵,这爸也不是白当的。”

于梅亲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,心里高兴,脸上就笑眯眯的:“齐寰,要不你出国以前先和秀秀登记结婚怎么样?”

“还是等回来再说吧,我这一去就是好几年,也不知以后会有什么变化,先不要把事情办得太急躁了。”齐寰推脱着。

“我和秀秀妈已经商量好了,你回来就赶紧安排个时间,两家人上饭店一起吃顿饭。坐下来谈谈,联络一下感情,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。齐寰你看怎么样?”于每一股脑的把这一段时间揣摩了好多遍的事情和儿子商量。

齐寰说:“妈,我最近在外地学习有些累,不想应酬。过些日子再说吧。”

于梅有点扫兴:“也好,你先休息几天再说。明天我去超市买只团鱼给你煲汤喝。”

唉,又塞车了,这下班的高峰时段,城市的交通又紧张起来。秀秀心里那个急呀,快点,这蜗牛一样的公交车什么时候才到站。粉点儿可不管这些,坐在秀秀怀里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。

终于到齐寰家了,大人们的热情让粉点儿十分高兴。秀秀看有人帮她看孩子了,赶紧去厨房帮小翠。

一个晚上,秀秀的眼神追着齐寰,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和齐寰对视的机会。

到家的时候,秀秀领着粉点儿刚一进门,齐寰就张开双手,笑眯眯的看着粉点儿,秀秀怕他抱着粉点儿站不稳,就赶紧把粉点放在地上,要齐寰领着她到沙发坐:“粉点儿,爸爸刚下飞机,累了,让他休息,粉点儿乖,不要让爸爸抱。”

粉点儿相跟齐寰走到沙发坐下,毫不客气的自己爬到齐寰怀里,搂着齐寰的脖子不撒手,小嘴脆生生的叫着:“爸爸。”惹得于梅在旁边一个劲的夸她。

于梅伸手:“粉点儿,乃乃抱。”粉点儿摇头不跟,坐在齐寰怀里,抱着齐寰给她买的粉色小熊,看《樱桃小丸子》在电视上诡计多端。

晚上,秀秀要领粉点儿回去,于梅不让,坚持留她。秀秀眼巴巴的看着齐寰,希望他说让她留下。

齐寰不抬头,只是嘱咐孩子:“粉点儿,回去以后不要和胖宝打仗,要和小朋友和平共处,明白吗?”

粉点儿点着小脑袋,拍着小手笑。

高荫田很突兀的问:“郑护士,下午的胆石症手术顺利吗?病人回病房后情况怎么样?”他这是在给儿子解围呢,齐寰也许还没有想好怎么与秀秀相处,就先维持目前的局面吧。

秀秀回答:“手术很顺利。只是刚开始时,病人家属因为不是您主刀有点情绪。后来侯副主任给他们家属做工作,介绍手术过程很顺利取出了两颗结石。看着病人一般情况良好,家属也就慢慢的接受了。

我下班的时候特意过去看了一下,t管引流通畅,术后半小时引流胆汁十毫升,色黄。病人心电监护显示一般情况良好,血压120/80毫米汞柱,心律整齐,血氧饱和度99%。”

“术后上镇痛泵了吗?”高荫田一一细问着。

“上镇痛泵了。病人家属找于副护士长了,希望能够将这块费用转成治疗费用,可以报销。”秀秀知道主任没来得及上手术台,肯定比较挂心这个病人的治疗情况。虽然这个病人不在自己的管区内,也尽量多的了解了一些情况。

镇痛泵的费用不在大病医疗统筹范围之内,而转成治疗费用后,就在范围之内了,也就可以享受优惠了。

今天就这样吧,,,,,

第八十九章分手

悲哀中,,,,,,,,

“恐怕不行吧。他转成治疗费用,一旦查出会双倍罚我们科的。再说,麻醉科怎么提成,毕竟镇痛泵是由麻醉科提供。”高荫田的原则,是规定就要百分百的执行。

“好像,于副护士长和侯副主任已经与麻醉科吕主任协商,转成治疗费后,材料费让病人从门诊走账。这样,麻醉科的收入应该没问题了。”秀秀猜测着说。

高荫田说:“要是每个病人都这样,那我们是不是该改章程了。如果让社保处知道,这等同于变相套取社保基金,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。一开了这个头,每个病人都要这样,就麻烦了。不行,明天我得提醒一下侯副主任。”

于梅说:“能过去的尽量过去,管多了,别人会有意见的。毕竟,人家也是主任级别。而且根子比你硬。”于梅所说的,侯副主任根基硬,是指他的老岳父是退居二线的老卫生局的党委书记。

高荫田听着不顺耳,便沉着脸不接于梅的话茬。

秀秀看了看俩人的脸色,小心翼翼的轻声说:“高主任,恐怕已经走帐了”

于梅马上说:“那就更不能说了,人家前脚刚做完工作,后面就有人挑毛病,这绝对犯忌讳。”

老鸢城人的风俗习惯,团圆饺子送行面。今天晚上,于梅征求了一圈意见,还是包了白菜r馅的水饺。

秀秀领着粉点儿进门那会儿,水饺已经包好了,是小翠和好面,剁好馅,她擀着皮,于梅包的。然后再做菜。

吃饭时,秀秀用小碗盛着一个水饺,用小饭勺铲碎,再一勺一勺喂给粉点儿。

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,抬头看到大人们都用筷子从大盘里一个个夹起来吃,就毫不犹豫的指着大盘水饺:“妈妈,要。”

秀秀不给她,拿小饭勺喂她碎水饺,粉点儿不干。

齐寰在一边拿过一个大盘,放上几个水饺,摆到粉点儿面前,粉点儿抬头看看秀秀,秀秀趁机给她喂了一勺碎水饺。

粉点儿又回头看看齐寰:“谢谢,爸爸。”这一声说的是如此响亮,一桌的人都笑了。

粉点儿看大人笑,她就更高兴了,一把抓着齐寰的筷子,当当敲了两下盘子。秀秀马上制止她的玩闹。

齐寰说:“秀秀你让她自己吃,你快吃吧,水饺凉了不好吃。”

秀秀说:“她自己吃弄的到处都是。”

齐寰见贯不怪的说:“小孩子都这样,不要太约束她了。粉点儿现在四肢动作还不协调,再大一点就好了。早开始锻炼孩子的四肢协调动作,有助于大脑发育。”

现在,粉点儿站在大人们平时吃饭时坐的硬木椅子上,眼前放着的大盘里的几个水饺,已经被她的小手抓了个稀巴烂,然后像吃手把r一样,一把塞到了嘴里。

小翠开心的笑着说:“粉点儿,你吃成小花猪了。”

高荫田于梅笑眯眯的看着粉点儿,小家伙吃得到处都是,秀秀紧忙的拿餐巾纸给她擦,齐寰笑着说:“秀秀你等她吃完一起擦吧。”

秀秀说:“齐寰,看你出的好主意。刚换上的干净衣裳又脏的没样了。”

粉点儿忽然大声说:“爸爸好。”一桌人都笑了。只说爸爸好,妈妈不好吗。

吃过饭,秀秀抢着收拾碗筷,比小翠还勤快,于梅在旁边看着赞叹:“这外科出来的护士,就是手脚麻利。”

现在,粉点儿被严肃的爷爷高荫田抱到了客厅里,她抱起自己的粉色小熊,下口就啃,高荫田就纳了闷了,这小家伙难道没吃饱吗?

齐寰冷冷的声音:“爸,别让孩子啃玩具,这习惯不好。”

高荫田从茶几上拿了个红苹果,换出了粉点儿两手抱着的粉色小熊,粉点儿开始认真的啃苹果。

于梅推着轮椅过来:“老高,你给她削开一点皮。”

“让她啃着玩吧,没事。”

于梅四处张望:“齐寰呢?”

高荫田说:“上楼了,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。”

于梅说:“这孩子,体质怎么这么差了。明天你带他上医院检查一下,别是有什么病。”

高荫田说:“他是大人了,咱们别管得太多。”

齐寰努力像往常一样上楼,却不能做到。

现在,他感觉最方便的动作是左脚上一个台阶后,右脚再跟着上。而右脚直接上台阶时,齐寰感到很吃力。

他还是像平常一样左右脚交替上楼,及等这不到二十阶的楼梯上完,齐寰居然累出了汗,心怦怦跳着,齐寰一把推开自己卧室的门,感觉恍如隔世,一种久违了的松弛感迎面扑来。

随手放下背包,看着老爸悄悄为他搬上来的大件行李,心里居然没有感觉。

他脱下外衣,甩掉皮鞋,仰面倒在大床上,被褥浆洗完后,太阳晒过的清香埋起了他,一股熟悉的懒散放松感,一下让他昏昏欲睡,他的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空虚,让他提不起情绪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齐寰觉得稍微有点发凉的身体被轻轻